樂淮蹲在盾牌後麵,汗水浸透衣衫。
兩名軍士死死地抓住虎頭盾牌,立在樂淮身前,其中一名軍士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便是刀劍之氣留下的痕跡。饒是如此,他也沒有放下手裏的盾。一旦放手,失去盾牌的庇護,他們會和那些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屍體一樣,慘死當場。
在絕對的武道麵前,就算是三千名百夫長,也不堪一擊。
“白翎軍的火箭!”另一名持盾的軍士看見滿天火光,衝著軍帳裏的軍士大吼。
話音剛落,一支火箭插進他的腮幫子上,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樂淮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盾牌,遮住自己的身體。
無數的火箭刹那便至,打在盾麵上直震得樂淮的虎口發麻。
一大半的軍帳被火箭點燃,那些火箭上攜帶的鬆油布團,遇風不滅,反而愈添火勢,加上軍帳的材質本就是麻布,借著風勢,嘩啦啦霎時燃成衝天大火!
躲進軍帳的北越軍士,哭天喊地爬出軍帳,相互拍打著身上的明火,有些沒來得及跑出軍帳的,被燃燒的帳布裹住,引燃皮膚的油脂層,頓時變成火人,撕心裂肺地哀嚎著。
淩霜重一劍蕩開秦兮的彎刀,望著死傷大半的將士,悲憤地吼道:“撤,快撤!”
軍寨正門秦兮一夫當關,加上數不清的飛箭,北越軍斷難突圍。
殘餘的軍士迅速集結在一起,組成三個密不透風的盾陣,迅速向後門移動。
淩霜重揮舞長劍,斬斷幾支迎麵而來的火箭。
爆裂的烈陽之氣在淩霜重的體內瘋狂彙聚,整個身體向外產生巨大的膨脹之力,他身上那件輕巧的布甲寸寸開裂,脫落在地,露出棕色的衣衫。
淩霜重右腳一蹬,地麵被蹬出一個深約半尺的坑洞,整個人如同一道光向秦兮直衝過去。
夜雨刀平揮而出,刀影一分為三。
三道刀影,便是三股刀意。
“當”的一聲,秦兮的夜雨刀和淩霜重的劍撞擊在一起,發出金鐵相擊的刺耳聲音,第一股刀意撞擊在劍身上。
接著又是“當”的一聲,第二股刀意以疊潮之勢壓上劍身,淩霜重的手腕微微發抖,急忙回劍防守。
可秦兮手中的刀像是一塊磁鐵,牢牢地吸住淩霜重手中的劍。
“當”的一聲,第三股刀意攜著前兩股刀意的餘潮,全部傾瀉在淩霜重手中的長劍上,震得長劍顫鳴不已。
淩霜重隻覺肩膀如遭千鈞錘擊,完全麻木,高大健碩的身軀如風中落葉,搖搖欲墜。
他很明白,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棄劍,才能避免那股疊加的真力,否則三股刀意全部傾瀉在自己身上,必然導致嚴重的內傷。
可淩霜重不能這樣做。
棄劍,意味著落敗,意味著認輸。
作為北越主將,他不能放棄,不能認輸,他必須戰至最後一刻!
三股疊加的刀意,三重無比洶湧的烈陽之氣使得淩霜重握住長劍的手不住發顫,若不是靠著二十年勤修苦練,長劍早已脫手。
“我自創的春江三疊浪凶悍無比,你竟然還拿得住劍,不錯不錯!”秦兮忍不住出言稱讚。
淩霜重硬撼花弄影刀法中最為剛猛的“春江三疊浪”,已然髒腑受損,隻是極力抿住嘴唇,一口熱血被硬生生逼回嗓子眼。
“不過你也撐不了太久,再來!”秦兮被激得戰意大起,大喝一聲,唰唰唰又是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