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重複無數次的機械動作,無法給她帶來絲毫快感。
肖遙不一樣,這個口口聲聲叫自己姐姐的男子顯得那麼稚嫩,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去嗬護,在她看來,最好的嗬護當然是自己最致命的武器,自己的身體。
花隱娘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產生了衝動。
肖遙閉上雙眼,他避無可避,又或許,他根本不想躲避。
幸好終究沒有吻上。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肖遙睜開雙眼,看見花隱娘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人,頭戴青紗鬥笠,左手握著一把劍,黑鯊魚皮劍鞘,劍柄用爛布條一道道纏著,沒有劍鐔,看起來有些簡陋。
黑衣人站在那裏,仿佛排空周邊的空氣,泠然而立,自帶一股森然殺氣。
“師兄你來了。”花隱娘回頭看見黑衣人,絲毫沒有尷尬的神色,歡快地出聲打招呼。
黑衣人點點頭,走向拴住小舟的木樁邊,解開纜繩,跳上小船,拿起木槳,擺頭示意肖遙和花隱娘上船。
整個過程,黑衣人僅用一隻右手,左手始終沒有放下那把劍。
“他怎麼不說話?看起來有點奇怪。”肖遙忍不住低聲問。
花隱娘的身體幾乎和肖遙靠在一起,看起來無比曖昧,笑道:“你別亂說,我師兄可沒我這麼平易近人,小心他殺了你。”
肖遙心裏嘀咕,你這哪是平易近人哪!分明是紅粉毒藥。
可轉念回想起剛剛的迷醉場景,忍不住有些許遺憾。
“你笑什麼?”花隱娘奇怪地問。
肖遙摳摳腦袋,說道:“沒什麼,我們上船吧。”
說罷,斜著身子晃過花隱娘,向小舟走去。
花隱娘看著肖遙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邊跟上邊啐道:“傻小子,你倒還挺積極,過了江有你好受的。”
不知怎麼的,花隱娘覺得自己似乎不希望肖遙上那條船。
出了港汊,白芷江麵甚寬,水流平緩,比上次過江順利很多,從上船到登上江北岸,才用了一炷香時間。
肖遙第一個下船,站在江灘上眺望著南岸的猿哭峽,不知為何,驀然生出一種悲傷的心緒,像是離家的孩子,離家時的回首。
“怎麼,舍不得?”花隱娘看出肖遙有心事,詢問道。
肖遙淡淡一笑,“沒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秦兮和大都護他們是不是都回去了?”
“放心吧,沒有總台的命令,師兄不會殺他們。”
一想到肖遙對竹琴百般護佑,嘴上雖然不提,心中依然十分惦念,花隱娘忍不住恫嚇道:“你小命都難保,還想回江左去會你的小丫頭嗎?”
肖遙根本不為所動,笑道:“我想,不僅我不會死,而且你們還會好吃好喝地照顧我。”
“真是癡人說夢!”花隱娘翻個白眼道。
肖遙扭頭看她一眼,略顯得意地說:“黑冰台若是讓你們殺了我,又何必費這麼大勁帶我過江。”
花隱娘冷哼一聲,並不答話。肖遙說得不錯,總台的命令確實是要活的,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其實,某種意義上,我很感謝你。我想來江北,找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他叫七夜,前不久在新月城一戰中不見了,所有人都說他死了,我卻知道,他沒死,我能感應到。”
肖遙說這話的時候,眼底藏著極大的悲哀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