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不穿的楚寒衣(1 / 2)

“樂將軍,你這是幹什麼?您年紀都可以當我父親了,我怎麼敢讓您下跪呢。”楚寒衣一副承受不起的樣子,可他也沒有讓樂騫站起來。

眼神隨即從樂騫轉向顧墨白,瞬間變得冷厲。

“我說的是他!”

這是顧墨白第一次看見楚寒衣的眼睛,因為楚寒衣從站在這裏開始,就不曾看過顧墨白一眼。

顧墨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當他看到,肖遙、樂騫、雨眠霜……在場所有人都盯著他的時候,他才確認,楚寒衣說的確實就是自己。

讓顧墨白下跪?

即使是當今雲垂帝國的天子,隻怕也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下跪。

顧家是什麼樣的存在?

九州之大,從最東的渤海到最西的騰涼,沿著雲道騎馬要一個月,從最南的無盡海到最北的沁涼草原,從地圖上來看也要二十日。

如此大的疆域,姓顧的也許不在少數,但隻有提起顧家,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獨心城的顧家。

天下士族千千萬,才高八鬥者如過江之鯽,學富五車者如盈懷充棟,卻無一不以顧門學子為榮。

顧墨白的先祖是有大功於社稷的護國柱石,之後更是代代有人位居朝中要職,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州、道、縣、田,公侯將相、山宿野老無所不包。

從來隻有人跪倒在顧家“世代公侯”的牌匾前。顧家現在的那位耄耋老人,就算麵聖也是不用下跪的,因為他的輩分太長,就連皇帝都怕折壽。

顧家的人,生來就不知道卑躬屈膝是什麼樣子。

可楚寒衣,竟然要顧墨白跪下。

“你為什麼不給我跪下?”顧墨白骨子裏的高傲是任何時候都不會減少分毫的。

楚寒衣“噗嗤”一笑,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瞥向仍然跪著的樂騫,說道:“看起來,你隻是告訴他我叫什麼名字,沒有告訴他我是個怎樣的人。”

說罷,左手微微揚起,那是和右手同樣精致的手,五根修長的手指,似乎小心翼翼地托著一輪圓月,生怕掉在地上摔碎。

“師弟,你覺得什麼叫力量?”

楚寒衣發問的時候,肖遙油然而生一種不自信。那種感覺,像是自己赤裸裸地站在他麵前,沒有一丁點秘密。

肖遙搖搖頭,沒有答話,搖頭的意思有很多,並不一定是不知道。

他的心中有答案,可隱隱覺得,那個膚白如玉、比女子還要精致幾分的家夥,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答案。

“這就是力量。”楚寒衣的左手五指緩緩地並攏。

修剪勻稱的指甲上,泛起五顏六色的微弱光芒。肖遙甚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那絕對是真實存在的。相反,如果不是因為具有超強的神識,他根本看不到那些光暈。

五指並攏、緊貼,掌心扣下,那些五顏六色的光暈隨著楚寒衣的手晃動著。

“噗通”一聲,顧墨白的膝蓋如鐵錘一般砸在地上。沒有前幾日四殿各自壘起的高台,魁首之戰的鼎劍台不再是木板,而是磚石。顧墨白膝蓋處被鮮血染紅,跪下的地方,磚石碎裂,出現兩個深坑。

“這就是力量,我親愛的師弟。”楚寒衣的左手落到腰際,然後繼續用手指去觸摸右手掌心裏的蠱蟲。

顧墨白感覺自己的膝蓋骨已接近粉碎,經曆了淬體的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傷到。他很清楚,最強烈的傷痛並非來自膝蓋撞碎的那些磚石,而是某種神秘的力量。

那種力量,讓他不受控製地跪倒,像是絕不可違背的神明的意誌。

不光顧墨白一個人,還有雨眠霜、冷默、西門厲,劍心四殿的弟子們,無一不瞠目結舌地看著楚寒衣。

顧墨白絕不會自願下跪,除非外力所迫。可楚寒衣一直站在原地,唯一做的是就是輕輕一揚手。

然後顧墨白就跪下了。

世間真有這樣一種武技嗎?武者修習到最高境界,真的可以具備這樣神一般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