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虎嵬的馬,個個都是神駿,自然不是肖遙這匹又老又瘦的馬可比。
兩支千人隊是從後麵趕上來的,必定會經過山湳城。山湳城是什麼地方?那是滔州的首府,可這兩支風虎嵬卻沒有作任何停留,徑直穿行而過。
顯然,前方有更重要的獵物在等著他們,被風虎嵬盯上的,都是獵物。
“師兄,把速度放慢點。”花隱娘掀開簾子吩咐道。
盡管花隱娘至今不明白,總台派三位金字號殺手,一個阿渡,一個自己,陪著肖遙四處閑逛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跟風虎嵬扯上關係,總是件麻煩事,還是盡快脫身為好。黑冰台的刺客,固然能來去無蹤,殺人無形,可一旦真的被兩支千人隊包圍,也插翅難逃,畢竟刺客也是人。
阿渡沒有答話,肖遙從沒聽過阿渡說話,或許這世上沒人見過。
花隱娘說了那句話,馬車行進的速度的確慢了下來。
兩旁如高山一般威嚴的風虎嵬將士,依舊在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中行進,漸漸地將這輛馬車甩在後麵。
肖遙、花隱娘和糟老頭子這才鬆了口氣。
糟老頭子兩隻手交叉放在後腦勺下,回味道:“我以前參與驅逐北戎之戰時,曾經見識過風虎嵬的厲害。江左白氏的白翎軍,個個悍不畏死,能正麵硬抗北戎蠻兵,這不假。可在北戎鐵騎麵前,隻有肅州武威軍中的風虎嵬,真正打出了中土盟軍的風采。無論是騎射、步戰,還是刺殺,風虎嵬都已經達到駭人的地步。好在規模有限,否則皇甫歡城早就得償所願,一統九州了。”
“他們每個人肯定都經曆了非人的磨練。”肖遙唏噓道道。
肖遙一搭茬,糟老頭子興致更高,唾沫橫飛地說道:“何止是非人的磨練,我告訴你,風虎嵬的訓練方式是極其變態的。你知道為何皇甫歡城坐擁肅州和半個滔州,人馬卻隻有十萬武威軍嗎?”
十萬人馬,在如今的九州的確不算多。北越水陸人馬足有三十餘萬,遼東的公孫怒手底下有鐵騎數萬、步兵十五萬,兵馬最多的華州中原王楚賁,號稱百萬之眾,實際也有七十萬之多。就連兵微將寡的江左白氏,水陸兩軍加上解煩衛,都有十萬人馬。
十萬人馬,要爭天下,的確寒酸了點兒,可清歡侯愣是靠著這十萬人馬打下偌大一塊地盤,而且敢於和九州最大的諸侯正麵開戰。
“因為這十萬武威軍經過了嚴格挑選,肅州之民,青壯年可征戍者,已達百萬。但皇甫歡城並沒有讓他們全部拿上武器。從抓丁開始,就嚴格對每個人的體格進行檢查,隻有根骨出眾者才能進入武威軍吃上軍餉。而那些沒有被選拔上的青壯年,就留守種田,繁衍後代。這樣一來,不僅建立了一支戰鬥力超強的隊伍,更使得糧草富足。”
糟老頭子說的這些,肖遙從沒有在萬千逯經上看過,那本書記錄了世間的很多事,卻總沒有涉及的東西。
肅州從不強征入伍,並非是清歡侯仁慈愛民。
“拋開其它不論,皇甫歡城的確具備一代霸主的高瞻遠矚。”肖遙不得不稱讚。
“什麼一代霸主,最後還不是要歸於塵土。”花隱娘對戰事沒什麼興趣,就連別人在她麵前討論也不行。
女人嘛,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根本不需要理由。
肖遙和糟老頭子對視一眼,隻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