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規矩,就是風虎嵬的規矩。
更多的鐵衛倒在馬下,前鋒離風虎嵬還有十丈,已經亂作一團。風虎嵬的前鋒仍是一片森嚴氣象,兵鋒未接,高下已分。
“這才是真正的風虎嵬主力,”糟老頭子由衷地讚歎道,“風虎嵬從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引月關前的廣闊地帶,擠滿了十餘萬大軍,來回奔襲的鐵衛勁旅自相踐踏者不在少數,有的還沒衝到風虎嵬麵前就喪命在自家馬蹄之下。
衝到風虎嵬主力正麵的鐵衛軍士,下場更為淒慘,幾乎都被弩箭紮成了箭垛子。
不同於糟老頭子一臉得意觀戰,風嶽臉上的神情愈加凝重。
“小子,你可知道,為何風虎嵬大勝在即,這位風大將軍卻如此擔憂嗎?”糟老頭子表麵上是考較肖遙,其實是專門說給風嶽聽的。
肖遙輕咳一聲,笑道;“那是因為,中原王雖占據華、烈、滔、右江四州,精銳主力仍集聚在華州,對北越鞭長莫及。可肅州不一樣,肅州與北越有著廣闊的接壤地帶,常年互相攻伐。滔州一失,清歡侯的下一個目標必定會是北越。”
肖遙的聲音並不大,在千軍萬馬的奔騰衝殺中,極易被掩蓋。
可毋庸置疑,風嶽聽進去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以風嶽的戰略眼光,本該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但中間多了雲煥和楚寒衣的幹擾,便亂了他的心誌。
風虎嵬與鐵衛勁旅的這場戰役,從風虎嵬主力出現的那一刻,便已分出勝負。
被圍在引月關下的風虎嵬人馬,士氣大增,軟槍短弩嫻熟地運轉如飛,試圖衝出包圍。以皇甫羽為首的四名精銳將領,均是皇甫氏的近衛親軍,始終一步不落地圍繞在血統高貴的皇甫少主身邊,軟槍撥開箭矢的同時,不時用短弩予以回擊。
正中的皇甫少將軍,則專心致誌地騰挪閃避,每一次避過箭矢,都會以刁鑽的角度射回去,瞥見箭袋快空了,便將敵軍射來的箭矢折斷,再射轉回去。
如此射箭,竟能十射九中,就連站在裴定山身邊的一名掌旗兵,都被一箭射中了小腹。
沙場之上,逞勇鬥狠本是大忌,可此刻裴定山已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提著開山刀和鐵胎弓,騎上一匹戰馬,便殺了出來。
“老東西,裴定山的排兵布陣想必經過了你的指點,隻不過,他沒有你的韌性。你若再不出手,隻怕引月關頃刻便破。”糟老頭子身受重傷,強忍住咳嗽,說道。
風嶽回頭看了平無常一眼,冷冷道;“你若敢動方闕白一根汗毛,我的箭一定射穿你的喉嚨。”
“風將軍,臨行前,軍師和主公有令,不得參與華肅之戰!”平無常給了一個明確的警告。
風嶽深吸一口氣,昂然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再說了,那是你的主公和軍師,不是我的。”
言罷,雷雲豹放聲長嘶,直衝敵陣。
和這匹馬看見自己的主人一樣,風嶽已經克製自己太久,他太需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真正的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