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門口,身穿著‘琅伽’校服的賀秦宇,嘴角少有的輕輕上揚著。已是淩晨,他深邃的黑瞳已被深藍所替代。一直情緒平淡的他此時卻帶著抑鬱不住的期待。
嗬,你是在期待什麼呢?
“兩天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回‘soul’了吧?”賀秦宇說得是那麼的肯定。
項澤零的話真的一點都沒錯,是你設計好的吧?很有把握吧?以為我這次非進‘soul’不可吧?賀秦宇。
可是,已經有人把你事先打好的算盤弄亂了呢。
我嗤笑,“怎麼就把話說得這麼肯定呢?你就這麼肯定我找不到兼職?籌不了兩千塊呢?
聽到我說這話的時候,賀秦宇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但他很快就掩飾掉了“嗬,”賀秦宇冷笑一聲“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容易能找到能預支工資的兼職?就憑這點,我就已經肯定了。”
“真的是這樣嗎?”我咬緊牙關,努力克製著自己。
還在掩飾?還在裝?
“聽你這話,似乎找到兼職了?”賀秦宇再次冷笑,是輕蔑的笑。
我轉身走到沙發旁,拿起昨晚項澤零給的二十張鈔票,再次走到危冷焰麵前。
我把一片紅色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看到的是他的不可思議。
“兩千!這個月的租金!也就是我欠你的債款!”我把錢狠狠地拍在他白皙的手掌上。
“現在我就不用回‘soul’了吧?”我假裝淡定地說著。
在我爆發之前,請快點離開。
賀秦宇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中的鈔票“是誰?是哪家店竟敢聘請你?!”賀秦宇緊握著雙拳,青筋暴起,手中的鈔票似乎已經被捏碎掉。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竟敢?為什麼他們不敢?請兼職而已,為什麼不敢?”我假裝疑惑地問。
賀秦宇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沒什麼,你不用回‘soul’了。”
“撕~”二十多張鈔票就這樣被他那雙白皙且冒著青筋的手所撕掉。
我終於克製不住。
“你他媽是想怎樣?!叫所有的店都不聘請我?讓我傻兮兮地找了又找!你他媽耍我嗎!!”我激動了起來。
賀秦宇的神情突然變得狠冽,而不是我所想的愧疚“是誰告訴你的?”
嗬,真好笑,這個時候居然不是道歉?也是,賀秦宇會輕易地道歉嗎。
“你有必要知道嗎?你現在不是應該道歉嗎?!”我大吼。
賀秦宇不理會我的嘶吼,轉身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
“馬上給我查下到底是誰這麼不要命!”
賀秦宇的話回蕩在昏暗的樓道裏。
我緊抓著十指,“賀秦宇你個人渣!!你怎麼不去死!!”我朝著空蕩蕩的樓道裏嘶叫著。
我看著那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的碎片,賀秦宇,你真的,連人渣都不如。
可又覺得諷刺,我花盡所有力氣才得到的東西總有人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眼也不眨地毀滅丟掉,大概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吧。
忽然想到些什麼,我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撥通了那個新添加的號碼。
“…喂?”沒想到這個時候電話會這麼快就被接通,項澤零的聲音沒有絲毫睡意。
“是我。”我習慣性地輕咬著嘴唇。
從十幾年前就已經有這個習慣,似乎這樣就能夠不會那麼害怕。
“我知道。”項澤零平淡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明天會來學校吧?”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他似乎在思考。
連這個也需要思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