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縷縷陽光透過紫色的窗簾輕鬆地擠進我空蕩蕩的房間。
我睜開蒙鬆的雙眼,眼皮粘粘的,臉頰兩邊也有點液體幹涸掉的硬澀感。
我坐起身,撐著略帶沉重的頭,閉了閉眼。
片刻,我迷糊地起身打開衣櫃,換上了校服。
剛踏出房門,我的雙腳就定住了。
我怔怔地看著身子長達一米八幾的賀秦宇躺在窄小的沙發上,膝蓋以下的部分卻隻能垂在地板上。
一張薄薄的的被套蓋在寬大的上身,陽光灑在他白皙卻疲憊的俊臉上,蠍子刺青從深藍色的領子裏鑽出了半個身子,平日裏冷冽平靜的他此時卻不安穩地蜷縮著。
原來他沒有走。
心髒猛地抽痛了一下。
救贖我的是他,折磨我的是他,幫助我的是他,保護我的還是他。
最恐懼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第一時間就能出現陪在我身邊安慰我的依然還是他。
以往一直痛恨的他。
感覺淳熙不再存在的生活裏全是他。
我漸漸震驚。
我小心翼翼地洗漱著,盡量不弄出太大的聲音。
我從抽屜的工資袋裏抽出一張,放入口袋。
打開門,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賀秦宇,輕輕地關上門。
肯定很累吧,消失的這段時間都是在忙企業和大會的事吧。
昨天淩晨我卻突然打擾他。
我來到離出租屋不遠處的一家麵包店裏,挑了幾個不同陷料的三文治,準備付賬時,我想了想。
“再要一杯美式咖啡。”
挨慣餓的我,大可不必花這些不必要的早餐錢,但不同命的他又怎麼相同。
我看了看時間,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
夏日的晨天總亮得很快,若還惦記著冬日的人們一定還以為已經到中午了吧。
我摸著燙手的美式咖啡,要快點回去了。
他習慣喝燙口的咖啡。
“昔雨!”
剛回到出租屋的三樓,還未等我掏出鑰匙開門,一把中老年的女聲闖入耳畔。
我驚訝地轉過身,是住在隔壁的租客喬阿姨,看樣子好像是要出去晨運。
我疑惑地看著她,雖住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但以我的性格,我基本上都不會與人打交道,隻是在與淳熙一起住的那段時間裏曾被淳熙以鄰居之間要和睦相處的理由邀請過她與蘇伯伯做過客。
僅此一次。
感覺好久沒見過她了,是因為我經常躲在房間裏的緣故吧。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我無所適從。
“喬阿姨,”和藹慈祥的人總會讓人尊重,“抱歉,一直沒能與您打招呼。”
喬阿姨彎了彎滿是魚尾紋的雙眼,“沒事沒事,我理解你。”喬阿姨忽然皺了皺眉,“對了,昨晚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有今天淩晨突然跑進你屋裏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我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可是為什麼您知道他今天淩晨來找我了?”
都已經淩晨了,喬阿姨是怎麼知道危冷焰來找我的?
喬阿姨聽後似乎有點失望地說道:“原來不是你男朋友啊……”她歎了一口氣,“前段時間我家老頭子進院了,你也知道我子女都在外地定居,我每天都得去醫院陪著他,直到他睡著才回來……昨晚是因為他失眠了才晚了回來。”
喬阿姨的話語裏帶著淡淡哀傷。
“蘇伯伯進院了嗎?是的什麼病了嗎?嚴不嚴重?”肯定很辛苦吧,兒女都丟下他們倆去了外地,一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現在蘇伯伯也進院了,心累身體也累吧。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喬阿姨避開那個話題,“這幾天我每晚回來都看到你屋裏的窗戶樓下都會停著輛黑色小車呢,裏麵還坐著一個小夥子,就是今天淩晨那個帥小夥呀!”喬阿姨理了理衣服的褶皺繼續說道“他好像每天晚上都會等到你屋裏的燈算熄了才走,特別是昨晚!我經過他車的時候他突然就打開門跑出來了,嚇死我了!我跟著他上來時我看到他竟有你門的鑰匙,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