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阿姨一下子說了一大堆,我卻越聽越糊塗。
黑色小車,燈全熄了才走,突然跑上來……
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昔雨啊,”喬阿姨忽然用略有粗糙的手掌包住我僵硬的右手,“你也該從淳熙的離開中走出來了,畢竟死人不能複活,活著的也得繼續活著,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也需要有人保護才行啊……我看那個小夥子對你也挺好的,你就……”
哢擦。
突然打開的門隔斷了喬阿姨還未說完的話。
身穿藏青色長袖襯衫的賀秦宇站在門口,看樣子似乎已經站了很久。
喬阿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袋子,欣慰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就下了樓。
我回頭看著賀秦宇比以往更重的黑眼圈,緊了緊手中的袋子,走了進去。
我把三文治和咖啡從麵包袋裏拿出放在玻璃桌上。
伸手摸了摸那杯美式咖啡,已經變溫了。
“咖啡不燙了,變溫的了,還喝嗎?”我閉了閉眼,盡量讓喬阿姨剛才說的話趕出腦海。
賀秦宇關上門,卻沒有走過來,略帶疲憊地靠著門。
手中還留有咖啡的餘溫,我雙手緊握,“喬阿姨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裏真的每晚都等到我熄燈了才離開嗎?淩晨不接我電話也是因為一看到我的來電就隻顧著跑上來嗎?上次幫我換門時還給自己留著一條鑰匙嗎?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
明明互相討厭著。
賀秦宇沉默。
為什麼不回答呢?
心裏全是疑惑,全身的細胞裏都是疑惑。
還有害怕。
“你希望呢?”賀秦宇抬眼,用好疲憊好疲憊的雙眼看著我。
我希望呢?
腦子裏瞬間雜亂無章,三年前,兩年前,大半年前。
我捂住不停翻滾的頭腦,“假的,我希望是假的。”
語音落下,又是一片死寂。
“如你所望。”賀秦宇笑了笑,是自嘲?是冷笑?是嘲諷?還是心酸?“是假的。”
是假的……
騙人的吧……
現在的我又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我不知道。
我無言以對,隻是交握的手更緊了。
哢擦。
開門的聲音讓我心髒猛地一墜。
“為什麼最近都不出現?”不要走,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你。
賀秦宇背對著我,修長的右手扶著門把。
“因為感覺你不想看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說話了,也當沉默了。
“那歐陽浩的事……”
“是項澤零做的,你該感謝他。”
“嘭!”
門關了。
賀秦宇走了。
屋裏又剩我一個人了。
我早該原諒他了不是嗎?
況且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欠我什麼不是嗎?
在我偷竊時是他救了我,把我帶到‘soul’,盡管每天都傷痕累累,但至少我再也不愁吃不愁住,也不用再受那個女人的折磨。
如今幫助我的也是他,盡管前提卻令我害怕,現在在最恐懼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安慰我的還是他,依舊是他,我有什麼理由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