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中的字眼在發紅,紅得令雙眼刺痛。
。周圍的空間死寂又冰冷,我癱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艱難地調整著呼吸,涼意蔓延身心,手腳依舊還在微微發抖。
拜托……拜托活過來……拜托……
零沒有跟來,四周隻有我隻身一人,沒有人依靠更沒有人能緊握我微顫的雙手。
腦海裏不停不停地回放著與賀秦宇發生過的所有所有,小時的,再遇的,痛苦的,想要逃離的……明明跟他幾乎沒有什麼發生過覺得快樂的事,卻還是逃不出喜歡的魔爪。
而一直令我又恨又愛的他竟又是唯一一個肯為我隨口的一句話而死的人。
如果……如果他再也醒不來了,那我……會有一個怎樣的以後……
還是,沒有以後。
我痛苦地捂住快要炸掉的腦袋,被咬得破皮的嘴唇愈發疼痛,滾燙的眼淚好像無法止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緊閉的手術室門依然毫無動靜。
隨著每一秒的流逝呼吸就增加多一點的沉重,持續再久一點,我會不會就先窒息而死了呢。
如果賀秦宇真的醒不來,這個想象好像也不算太壞。
已是淩晨,我的神誌開始變得渾渾噩噩,甚至連最基本的思考意識都逐漸失去。
然而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急促地向我靠近。
混亂的大腦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我抬頭,來人讓我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來。
可就在下一刻,巴掌貼臉的響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安靜。
腳的麻痹再加撞擊的慣性我咚地跌倒在地,才清晰不到幾秒的大腦哄地一下就全蒙了。
我不敢相信地捂著火辣辣的右臉,就連幹涸的淚痕都被打裂。
“為什麼又是你?!”
一貫言語中透露著沉著冷靜的卉昀碩這時的聲音卻如破裂般沙啞。
我沒有起身更沒有反駁。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眼睛幹涸,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此時此刻我隻能做的隻有低著頭,捂著臉。
像個罪人那樣。
“叮――”
手術門敞開,“情況怎麼樣?!”卉昀碩飛奔而上。
紅色的血絲充滿疲憊的雙眼,“手術很成功,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主治醫生摘下口罩,“不過因為顱部受到重創會導致昏迷一段時間,等蘇醒過後會進行第二次康複手術。”
“大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語氣期待又帶著些許懇求。
病床被護士推出,氧氣罩下是蒼白的俊臉。
疲憊的雙眼撇過俊臉,“那不是我能決定的。”醫生頓了頓,欲言又止。
“推去7號房。”最終還是以平淡的五字結束對話。
病床隨著兩名護士的推動而消失在眼前,有想站起跟隨的心但沒有那個膽。
因為,他也沒有跟隨。
甚至轉頭站在原地,用充滿戾氣的褐瞳緊看著不知所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