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世界隻有相對，沒有絕對。
在這種情況下，這對夫妻，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是有許多過激的話說。
你認識劉寧吧，程雷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問。
子眉正在收拾一堆洗幹淨的衣服，這個名字讓她楞了楞。好像有一個高中同學叫這個名字。
是一個同學吧……
她還沒有說完，程雷的聲音突然變了，你，懷過孩子嗎？他的聲音夾雜著疑問，他希望答案是不。
子眉收拾衣服的手突然停住了，她呆住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在問你話？程雷的心開始絞痛，曾經那麼難以追求的蘇子眉，竟然有那麼不堪的曆史。
子眉無法回答，她相信，倆個人的第一次，她是不是處女，程雷應該明白。
程雷突然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他蹲在地上，頭無力地垂了下來。
你應該知道吧，程雷，我並不是處女……子眉用一種悲涼的聲音說。
你不要說了，程雷的聲音仿佛從地底下傳來。他沉浸在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中。
因為那時有愛嗎？程雷，我們現在沒有愛了，愛可以蒙住人的眼睛，你早說過不在乎那些的，子眉的眼淚要流下來。
別說了，程雷重重地說，我想我明白了一些。
我們，太累了，應該休息一下。像卜卦的人所說，是婚災，先分開。
他不語。
現在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我才是真正的我，一直以來，我都在偽裝。在媽媽麵前裝端莊，裝淑女，在爸爸麵前裝可愛，在你的麵前裝溫順，在姐姐麵前裝賢惠，裝著裝著，我都忘記過去的我了。
明天我先回家吧，讓我們都休息一下，子眉的眼淚掉了下來。
程雷緩緩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他看著她。
和孩子有關係嗎？他問。
沒有，其實你也很累，別撐了，程雷，我都明白。
就在這一刹那，過去的一切都跑了進來，那些愛戀，歡樂，二人一起聽雨的時刻，一起共患難的日子。
程雷的眼淚也滾落下來，他還愛子眉嗎？
一夜未眠，子眉第二天絕然地搬離了程雷的家。公公小聲勸解，婆婆則冷眼旁觀。程雷默默地幫著她收拾東西，她並沒有多少衣物。
兩個人沉默地走著，程雷低聲問。
我也過去住吧，我懷念那個時侯，至少我們快樂。
先休息一下吧，離開了這個環境，子眉反倒輕鬆起來，真正想過去的時候再去吧。
田梅站在路口推著一輛自行車等待著他們。程雷看到她，怔了怔。
也許隻有她，不離不棄，他說，你們兩人神似，看到她好象又看到在巷子陽光快樂的你。
子眉停住了，心裏有一個問答，那就是你還愛我嗎？她始終沒有說出口。
田梅走了過來，她的臉色陰沉，畢竟看到子眉這樣離開了程雷的家，田梅的心裏很好過。
把她交給我吧，她臉上擠出笑容對程雷說，因為你沒有照顧好她，所以暫時先回收，過一段時間，再還給你。
程雷無奈地笑了笑。回去吧，子眉對他說，讓鄰居看到不好。
田梅把行節放到車子上，子眉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著，她的眼淚順著臉龐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