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良唯做東,施嬋、戈雅、姚崽也都過來了。
這一場給鄭瘋接風洗塵的一頓飯,卻並不是很開心。
鄭瘋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目空一切,邊上的遊婉兒摟著他的胳膊,也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好。
姚崽給大家一杯杯的倒著酒,看了看四周,也有些尷尬:“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
良唯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出來了就好,人還在就是好的。”
我望著對麵的鄭瘋,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我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
整場吃飯下來,鄭瘋都沒有怎麼說話,後來倒也習慣了不少,索性大家都開始自己吃自己的去了。
剛才已經聽良唯說了,鄭瘋被吊銷了營業執照,手底下的幾個食堂全部轉讓了,這就等於說,這兩個月,鄭瘋全部白忙活了。
什麼都沒有得到。
“鄭瘋,這世上多的是事,我去打聽打聽,我手裏也還有點錢,這兩天我們籌劃籌劃,看幹點別的什麼好。”良唯坐在鄭瘋的邊上苦口婆心的說道。
鄭瘋沒有說話,邊上的遊婉兒倒是使勁點了點頭。
因為這場酒宴的主角一直不說話,所以這餐飯吃的有些憋屈。
吃完飯,鄭瘋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便和遊婉兒離開了。
鄭瘋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裏到底有多苦。
施嬋看見我和戈雅在一起,也沒有說什麼,便由姚崽送著回去了。
戈雅沒有開車過來,所以我們兩人散步在街邊走著。
“以後不能開店啦?”戈雅倒也沒有怪我,更多了一點釋懷。
“不是不能開店,是我們得去別的地方開店了。”我轉過頭,笑嗬嗬對著戈雅笑著。
“沒關係,隻要還有生意做,一樣可以做的更好,雖然位置沒有之前好了,但是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嘛,對不對,許初。”
聽說這世上有兩種人,眼睛裏帶著光的,還有一種是目空一切的。你眼睛裏有什麼,這世界就是什麼。前五年是後者,空蕩蕩的晃悠在這座城市;戈雅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你重新的去看待這個世界。
往日的你有多麼不堪,多麼難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如何去看待這個世界。
我點了點頭:“對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成長總會伴著狂風暴雨、、、
過後總會寧靜萬裏。
戈雅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盈:“以後本小姐可得跟著你落。”
我嗬嗬笑了笑:“你這意思好像弄的跟賣身似得。”
戈雅哈哈笑了笑:“本姑娘,不賣身,隻賣藝。”
我和戈雅相視一笑。
隨後戈雅在路上打了一輛的士便回去了,我一個人遊蕩在街頭,走步回去青年城。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沒有開燈。
“回來啦。”
鄭瘋坐在沙發上,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話,嚇了我一跳。
“鄭瘋子,你怎麼跟個鬼似的,這黑燈瞎火的,你也不開燈。”我埋怨了一句。
鄭瘋沒有說話。
“嫂子了?”
“去看她母親去了。”鄭瘋回了一句。
我“恩”了一聲,便坐在了鄭瘋的邊上。
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一塌糊塗。
過了許久許久,我拍了拍鄭瘋的大腿:“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吧,一聲不吭,埋在心裏難受。”
鄭瘋聽見這話的時候,將頭轉向了一邊:“你說,這人有時候真是命。本來都過的好好的了,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出。”
“我以前信命,現在信自己。”我淡淡的開口。
“當時得知消息的一刹那,我就知道完了。我倒不是擔心我會呆在裏麵怎麼樣,在裏麵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自己去承擔。可是我知道,食堂是弄不下去了,這次剛有點起色,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答、、、”的一聲,鄭瘋在這黑夜中,點著了一根煙。火紅的燈光映照在他臉上,他滿臉淚痕。
他不解,不不甘,他不服!
鄭瘋想要問了問這個世界,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哪裏做的不夠好,他可以改。
可是這樣沒用,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傾述了一些,往後的路還得自己艱難的走下去,還得一往無前。
“食堂是開不下去了,想過以後的打算嗎?”我問道。
“我已經欠良唯很多很多了,所以我不想在麻煩他了,我手裏還有一點錢,我這幾天去找找其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做一點別的什麼東西。”鄭瘋說起未來的打算時,才勉強有了一些神色。
我點了點頭:“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在回來,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