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昨夜星空萬裏,沉醉不起,夢裏輾轉反側;想必小樓昨夜又東風,高棲不覺,思而過也。
施嬋一定會記得有那麼一天,曾經有一個男人,和她拚盡全力,朝著山上狂奔而去,為了狂流的夕陽,為了、、、
為了,在自己的天空中絢麗一把。
夜色漸漸覆蓋了這個小鎮,安靜的一塌糊塗,大山裏偶爾能見到幾點斑駁的星火,起起伏伏。
小鎮的上空浮動著一層稀薄的空氣,鎮上的萬家燈火顯得更神秘了一些。
我和施嬋開著車,直奔鎮上的醫院。
“你爹應該和你母親差不多吧?”我開著車,有些尷尬的問道。
“什麼差不多?”
“就是,那個,不會很嚴厲吧?”
這一次的假扮女婿之路,實在太過坎坷了,下午差點還真給弄成結婚了才離開了。還在施嬋的母親比較開明,我還能勉強對待。但是聽他們那邊說施嬋的父親,我心裏就有些慫了。
“你就放心吧,我爹不會給你吃了。”
我望了望邊上的施嬋,吞了一口口水,有些服氣的點了點頭。
小鎮就那麼大,所以很快便到了。在門前的水果店,提了一些水果便和施嬋進去了。
醫院不是很大,住院的那些人,問了問護士,便得知了施嬋父親在哪個病房。
施嬋表麵上看著很鎮定,但是她的手不時捏著衣角,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當初施嬋的離開,與她父親有太大的關係了。
“進去啊。”病房前,我推了推有些猶豫的施嬋。
施嬋回頭望了望我,似乎在尋找一份勇氣,終於咬牙推開走了進去。
病房裏隻有一個人,所以這個人便是施嬋的父親。
已經有幾縷白發在他的頭上,那雙眼睛簡直和施嬋一模一樣,連皺眉的樣子都像極了;臉上已經有了皺紋,寫滿了曆經的磨難。
他的床邊放著一台老式的收音機,此時此刻正安靜的在聽著。
我和施嬋進來的時候,收音機裏,正播放著:我的孩子,你出聲的那天,整個商洛的森林都在低語著你的名字;我驕傲的看著你一天天長大,成為天使的化生。未來的路會很艱辛,會有很多挫折,吾兒,你要記住,不管你在哪裏,在幹著什麼,我都會看著你,並且祝福你。
時間仿佛是事物的真主,他見證著一切奇跡。
“爸、、、”
施嬋叫著她父親,柔弱中帶著堅強,想念裏透著彷徨。
施嬋的眼睛紅透了。
我在一邊望著施嬋的父親,親親叫了一聲伯父,您好。
施嬋的父親打量著施嬋,在外歸來的兒女,似乎變了很大模樣,瘦了,高了,這些年在外麵定是吃了不少苦。
施嬋父親的嘴巴哆嗦著,能清晰的看見他眼眶裏的淚水:“回、回來啦,回來了就好。”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羞澀的笑了笑,隨即坐了起來。
施嬋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父親:“爸,我回來了。”
我將水果放在了一邊,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
病房內許久許久沒有言語。
直到最後,施嬋父親才打破了沉默:“嬋兒,這是你給爹帶回來的女婿吧?”
施嬋忘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恩,這次我就是專門帶回來,給你們瞧瞧的。”
我朝著施嬋父親笑了笑,算是回應了。
施嬋父親上下打量著我:“小夥子,能喝酒不?”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爸,你這還住院了,還喝酒;還有人家不叫小夥子,人家叫許初,許多的許,勿忘初心的初。”施嬋依偎在他父親身邊,有些撒嬌的味道。
“說啥了,你爸是因為你回來,我沒臉去見你,當初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離家出走,一氣之下這麼多年都沒回來。我這病早就好了,要不是托人告訴你,我住院了,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回來了。這第一次見我女婿,我得和我女婿好好的聊聊。”施嬋父親笑的很開心,說完便下了床。
他朝著我走了過來:“許初,能喝酒不?”
我偷偷喵了喵施嬋,她歎了一口氣,也沒說話。
我趕緊點了點頭:“喝酒,但是不太能喝,但是絕對給您陪好。”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施嬋父親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爸,你們真去喝酒了?”
“還假喝了,你爸連中飯都沒吃了。”施嬋父親說完,推著我朝著外麵就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