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句話,拿起手中的香煙,撣了撣一絲煙灰進了杯子裏。
邊上的鄭瘋看著我一把拉住了我:“許初,你瘋了。”
我緊跟著笑了笑,看了看鄭瘋:“沒事。”
“高哥,我幹了。”
我說著將麵前這一杯白酒混著啤酒,還有混著牛肉湯和煙灰的酒,一口直接就灌了進去。
濃烈刺激夾雜著辣味,還有一絲絲土味,在胃裏上下翻騰,胃裏一陣酸水直接反胃到了嘴裏,我強忍著又給吞了進去,我能感覺到我的眼淚都已經出來了,我緊緊捏著拳頭,然後站起身看著了高哥:“高哥,這一杯酒算是我敬您的,希望您不要在為難我們了。這個店我們真的不會轉的,如果您一定還要找麻煩的話,那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這店轉讓出去的。這個店就是我那個兄弟的最後的夢想了,我得給他守著,如果守不住,我這當兄弟的不好做。您是道上混的,所以肯定比我還要懂這個道理。”
“我也不是一個什麼好人,如果您還是不放過我們,那我們就隻能硬抗到底了,這也不是您希望看到的結果。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
我整個人胃裏都在難受,看人的時候都有些眼花了,真的很想吐,但是我現在不能吐,所以隻能強忍著。
我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了。
這時候高哥看向了我好一會,對著我伸出了大拇指:“哥們,你好樣的。”
緊跟著,高哥拿起桌上的一杯白酒,直接端起一飲而盡:“這一次算是我栽了,我沒辦法,你們算是找到了我的弱點。我不能跟你保證別的,這一次看上這個店的不是簡單人,他說要到手的東西就一定要到手的,是誰我就不好透露了。這一次我能放過你們,但是下一次是誰過來,我就不知道了,我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打擾了。”
“哥幾個,我們走。”高哥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對著身邊的一些人說道。
然後全部起立,朝著門口就走過去了。
我捂著嘴笑了笑,緩緩的說了一句:“高哥,謝謝了。”
高哥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轉身看向了我:“許初,你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人。”
我笑了笑:“高哥也挺有意思的。”
“去醫院看看吧,你這胃裏估計難受著了,我高峰欣賞你,下一次我請你喝酒,不摻雜牛肉湯,也不加煙灰的。”高哥說完這句話,自顧自的擺了擺頭,然後領著一群人就走了。
高哥剛走,我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鄭瘋在一邊也慌了,我隻知道我胃裏麵很難受,然後還吐了血,到了後麵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個夢。
那天陽光甚好,黃色的、紅色的、金色的、斑駁的透過湛藍的天空,穿透樹葉間的縫隙,輕輕的拍打在世界上每一個生物上。微風穿過林子,窸窣的聲音也在奏響著歌曲。我看見你穿著白色裙子,像是天使一般,慢慢的從深處走了出來。連皮膚都在叫著你的名字,這屬於我們的姓氏。夢裏的格桑花也悄悄的綻放了,滿世界的清香,都是你的味道,熟悉的氣息。
若離別,君安好!
倘不棄,一輩子!
我醒來的時候,滿世界的白色。
護士阿姨在一邊笑嗬嗬的瞅了瞅我,不說一句話,便走了出去。
帶上門的聲響,我才從恍惚中醒來,我竟然看見了施嬋,我難道還在做夢嗎?
她穿著一身休閑裝,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門前,手裏提著飯盒,捏著手中的袋子咯吱咯吱作響。
我們兩相互看著,誰都沒有說話。
“額、、、天氣不錯!”
施嬋的一句話實在讓我哭笑不得,她臉龐有些微紅,伸出右手扇了扇,說著就將手裏的飯盒放在了一邊桌子上,朝著窗戶走了過去,將窗簾拉開,滿世界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湧了進來:“這麼好的天氣,怎麼不給窗戶打開了,多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恢複的好。”
“我怎麼拉,我滴祖宗,我才剛醒好麼。不是,你怎麼回來了?”
“喂!你就不能讓讓我是麼,非得頂嘴。你都這樣了,我能不回來麼?”施嬋說著轉身坐在了床上,一隻手就掐著我的胳膊。
“額,疼疼疼。”我皺著眉頭連忙說道。
“哼,疼死你!”施嬋瞅著我撅著小嘴說道。
“我要是真死了,那你不得哭死啊。”我笑嗬嗬的打趣著說道。
“少自作多情,你死了我才不會哭了。”
“切,也不知道是誰那天哭著鬧著,不讓人給我送太平間去的呀。”我伸開雙手徜徉著這實實在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