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趕緊阻止了蘇傾宇和悅悅,擦了擦臉上一痕痕的淚漬,有些紅腫的老眼直勾勾瞧著悅悅,帶著一絲的欣慰,“這些都是老奴該做的,宇太子和小公主莫折煞了老奴。這臉蛋兒和眼睛,其實極像王後的。一樣的絕色,一樣的傾城。”
說完歎了歎息,“當年不想公主失了身份依據,所以還是給公主畫了血櫻花。我怕被人發現,畫完血櫻花便讓那老宮女從暗道帶著公主先行離開。原本想著讓那老宮女先哺養幾天,待到風聲不緊了再好好安頓公主。誰知那老婦貪生怕死,竟將公主遺棄在天晗和滄月交接的一處道路上。這十六年來,我一直在打探公主的下落,甚至當上了千顏淩峰的內侍總管。公主身上有血櫻花,雖然我給上了藥水半年之內不會顯露出來,但終究掩不住的。滄月誰人不知血櫻花的意義。一旦有人上報,我還可以第一時間知曉公主的下落,能想個對策。誰知,這一等便是十六年。那天公主的血櫻花在王宮被發現。我就知道一定是公主。其實細看可看到公主身上的血櫻花和其他王子公主的血櫻花有點出入,那便是其他的血櫻花皆是花心五點,而公主身上的血櫻花是花心五點半,我刻意多加了半點上去,雖然很隱秘,細細研究卻不難發現。這也是為了怕和其他人混淆。”
“當時我也奇怪為何悅悅身上血櫻花花心會多出半點,且以為是畫師在畫時不小心沾到的,沒想到還有這緣由。”蘇傾宇瞟了悅悅的背部一眼,了然地說著,“悅悅,哥哥也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本來我也在猶豫要不要說。但這終究是你的身世,你有權知道。不要想太多,隻知道哥哥在你身邊就好。母後我們兩個都是母後用命換來的,所以要更加珍惜。”
悅悅抬眸望了望蘇傾宇,又將視線投注在皇陵石門之上,盈盈的水眸霧氣越聚越濃,沾濕了彎翹的睫毛,輕輕一眨,淚水便如珍珠滑落,在玉淨的臉龐上開鑿出一條晶瑩的淚渠,“娘,娘!哥哥,那裏麵是我娘?是我娘。可是我見不到了,見不到了。”悅悅撲到在蘇傾宇的懷裏抽泣著,從小她有哥哥,有爹爹,可是都沒有娘。就算她集萬千寵愛,卻總有小女孩兒的心思。哪個女孩兒不是由娘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裝著很不屑,很不在意,其實她很羨慕她們的。後來以為白玉蘭是她娘,她不在乎白玉蘭是否在利用她,隻因為她至少還知道自己有娘親的。可如今,一切都不是,她的娘親十六年來一直躺在裏麵,她出生,她娘去世。
“悅悅。”蘇傾宇抱著悅悅,苦澀地閉上眼,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兄妹倆人在殘陽下相擁著,互相慰藉著心中的那份淒然,那份心傷。
“不過值得慶幸,這些年你們兄妹竟都給聚到蘇家去了。不至於讓公主在外麵受苦了。”德公公仰頭對天長歎了一聲,“如今公主的身份已經明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今後的路,宇太子小公主要多加小心。滄月原本便是屬於你們的。千顏淩峰如今被千顏陌下毒昏迷不醒,滄月的一切都掌在千顏陌和萼妃手中,甚至連流丞相也疏遠了蘭妃轉而輔佐千顏陌。千顏陌現在有些得意忘形,籌備著要登基為帝。宇太子若是兵力足夠,便可以正牌太子為號,以清君側勤王為名,奪回滄月。畢竟,宇太子是長子,是第一人王後所生,身份自然最為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