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上楚淩寒一身紫黑戰袍裹身,神情冷然地望著眼前的西南郡軍,尤其是鐵木絕。而鐵木絕此時也是狠狠望著上楚淩寒,不曾想,他竟然能識破他的計劃,沒有趕赴冶城,而是跑來守變成了。
一個鐵麵戰神,一個亂世戰神,隔著三萬人的距離,遙遙相望,那氣勢,卻勝過千軍萬馬。
而上楚淩寒旁邊,站著身著雪白綴玉蘭宮裝的悅悅,額際飾著一條珍珠,彎彎如月牙,代替垂冠彰顯女王的身份。悅悅也是一臉漠然,望著下麵熟悉的麵孔。眸底卻是深深的無奈,和堅定。這一戰,一定要守住,這是她對白歧百姓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上楚淩寒那俊美的臉龐如冰霜覆麵,再次一瞥鐵木絕,稍即鳳眸一轉,徘徊在三萬士兵之上,“我上楚淩寒一生也不會忘記我們曾在沙場上並肩作戰,同生共死。今日實在不願與各位沙場再會時卻是兵戎相見。隻要各位兄弟退兵,退回西南郡,這火箭,我必然不會射下。”
城牆下的西南郡軍見到是上楚淩寒和悅悅,不由得一愣,當初以七萬對抗白歧軍十八萬,他們猶記得他們上楚淩寒奮不顧身從地方劍戟之下將自己救出來的場景;猶記得傷重絕望之際,蘇悅悅那暖如春風的安慰,那廢寢忘食的醫治。可以說,他們的命,大多是上麵兩個救回來的,可如今,卻要與他們對戰。
他們不願,萬般的不願。
可是他們必須如此,沒有退路。因為他們是鐵木絕鐵甲軍的一部分,他們曾經宣誓一生一世忠於鐵木絕。唯鐵木絕之命是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要鐵木絕不宣布退兵,他們便不能退兵。
當初上楚淩寒毀二十萬白歧軍,如今卻是誓死守住白歧,他們想不明白上楚淩寒究竟葫蘆地在賣啥藥。
上楚淩寒知道,三言兩語要他們退兵是不可能,如果今日領兵的是林副將或是他人,也許還有一線希望。但是今日領兵的是鐵木絕就不可能了。他清楚鐵木絕在他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然而,能看到他們猶豫的模樣,足夠了。他這樣做也無非就是要告訴鐵木絕,他的兵將的心已經發生動搖了,這一生,不隻是他鐵木絕能左右他們的情緒。兵將作戰之心一旦動搖,便相當於折損一半兵力了。
鐵木絕怎麼會沒看到兵士眼中的那抹為難,那抹不情願,還有那抹落寞。沒想到隻是一戰,上楚淩寒便能收服了他的兵士的心,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上楚淩寒是比他厲害,他每一批兵士要訓練得誓死效忠他,至少也要一兩年時間,而上楚淩寒隻要一戰便可。
越是這樣,今日這一場仗越要打,他的兵士隻能效忠於他,今日就必須和上楚淩寒反目。上楚淩寒識破了他這個的計謀,可他還有一步奇招。他鐵木絕也不是吃素的,怎會不給自己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