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我吧……”
穿著各式衣服走過的行人,皮膚被酷熱的毒日曬成了特別的淺褐色,打卷的發絲配上中東血脈那特有的麵容。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有著一種特殊的中東風味。砂黃色的建築配上砂黃色的山丘,給那藍色的天空染上了一層奇特的碧色。
踩著滾燙的地麵,腳下總有一種沙粒摩擦的感覺,擾人的熱浪在空氣中升騰。穿著一身淺灰外衣的陳燁,站在這片炙熱土地之上,望著因為高熱而扭曲的影像。
三輛黑色的奔馳G500停在大街邊,那高掛在頭上的烈日早已經將車體烤的滾燙,一群滿臉絡腮胡的壯漢們卻混然不覺般靠在車上,用一付墨鏡蓋住了自己的麵孔。任何人都能清晰看見那斜挎在身上的AK-74突擊步槍。
狼人精英中的精英,嘉爾姆(Garm)隊的北歐大漢們正守在一座充滿宗教風格的建築邊,形成了一個看似鬆散卻又彼此依托的防禦圈。
“他們想和以色列國防軍開戰嗎?”
已經是滿頭汗水的陳燁不由抬頭望著那要命的毒日,這塊該詛咒的地方真是個地獄,四四方方的房屋就算是有陰影可躲,那灼熱的空氣卻永遠死死纏在你邊。在大街的盡頭,停著幾輛經過特殊改裝的“納美爾”重型裝車甲,全副武裝的士兵有點神經質的望著這個方向。
“雙方應該有了默契,不過真是神奇,蘇酥誕生地的守軍竟然看著異端來這裏閑逛。”
“那是因為,美利堅國會的財團們可是有大部份隸屬於吸血鬼13氏族之一的喬凡尼族氏族,同時又有十字軍和狼人駐紮在這裏,這個流著聖徒血統的國家,卻同時受到了教廷和吸血鬼的雙重保護。”
換了一件月白色的無袖旗袍,哪怕是擁有體溫天生要比人類低上許多的血族血統,夜蓮那細膩的肌膚上早已經爬滿了細小的汗珠。就算是出了個尤大,最早的13門徒都出身於這片中東的土地,派自那最古老的閃族文化。
“這裏是多方的聖地,所以才算是真正黑暗與光明和平相處的地方。”
“為啥?”
有點不耐煩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Luminox手表,胖子用手臂擦掉了沾在睫毛上的汗珠,他們的時間還有7分鍾,很快下一顆血族的衛星就會掠過這塊地方。在聖彼得堡已經見識過拉尼娜那種瘋狂手段的他,顯然不太願意再挨一次軌道炮的洗禮。
“他們就不能快點?到底在這裏想幹嗎?”
“因為這裏是無數血族埋骨的聖地,對我們來說,就像是英靈殿般的崇高。”金色的長發用繩子紮起,依舊是那付軍裝風格打扮的西瑪,給陳燁遞來了一瓶純水,“耶路撒冷就是舊日的戰場阿什特裏特,將近80萬的異民在這裏埋骨,無數的英靈在這裏進入了瓦爾哈拉。所以這裏是不戰之地,無論如何,雙方都不想在這裏驚擾這些先祖的長眠。”
“又是那段曆史……”
打了個哈欠的胖子不由閉上了雙眼,令人昏昏欲睡的高熱裏,他似乎又回憶起了那個真實至極的夢,那段與書上描寫完全不符合的畫麵。
“戰士們!準備!”
粗魯的呼喊呼喝聲裏,滿頭發辮、臉上滿是刺青的壯漢從建築中衝出,周圍的“嘉爾姆”們握緊了手裏的AK-74。卡爾曼帶領著六名屬下,將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老人,像是眾星捧月般被狼人包圍在中間,然後被送進了車裏。
“遠東的大君,該出發了。”走在隊伍的最後,少年般的獸神將尼爾斯衝著陳燁露出了笑意,輕快的揮揮手。
“他是誰?”
“先知,與這片土地相連的靈魂。”
“先知?”
還沒等陳燁思索這兩個字的意思,訓練有素的狼人們已經完成了出發的準備。奔馳G500的發動機發出了低沉的轟鳴,三輛汽車組成的車隊像是野牛般衝上伯利恒的街頭,在以色列國防軍的注視下消失在了無垠的沙漠之中。
“感謝您,尊貴的薩滿,沒有您在這片熱土中的奉獻,我們永遠也無法熟悉那片遺跡的一切。”穿著潔白的長裙,伊麗莎白的聲音顯得如此溫柔和尊敬,向麵前的老者表達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這輛烏莫尼克的車廂,已經被改裝成了一個並不算太寬敞的房間,鋪著地毯的車廂裏完全被裝修成了俄羅斯的宮殿風格。沒有放桌子的空間裏擺放著一排胡桃木的椅子,小幾上,注滿伏特加的杯子,隨著汽車的顛簸而顫動。
“疾影之狼”尼爾斯、奧爾瑞瑪、伊麗莎白和陳燁,就坐在這裏,圍繞在那名白袍老者的身邊。
“傾聽靈魂們的哀歌,與先祖之魂們相伴,這是我的使命。”
皮膚上滿是皺紋的老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己近百年的勞苦終於獲得了回報,為了全族而盡力的喜悅感,洋溢在他的臉上。
陳燁靜靜的看著他,從西瑪的嘴裏他已經知道了這名老者的身份,屬於狼人部落中的薩滿祭司,一個負責與靈魂、自然相溝通的使者。
作為一個薩滿祭司,出身於“魂歌”氏族的他,是近800年來狼人最為強大的通靈者。由於擁有令人羨慕的天賦,他甚至可以聆聽在荒原遊蕩了上千年的死魂低語。
盡管這樣他可以在狼人中擁有最崇高的地位,受到所有人的崇敬,甚至有機會可以登上大祭司的寶座,但為了這個複興狼人的機會,他卻在這片沙漠中帶著少量的弟子和護衛,隱名埋姓的度過了數百年的時光。
作為太古大戰的遺跡,君王們肆無忌憚的戰爭,對大地留下無法彌補的傷痕。被徹底埋藏在地下的舊戰場,早已經變成了一片被時光碎光與斷裂,分割成了無數歧路的地下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