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從李太後的寢殿出來,薛亦晚就看到了穆子越倚在廊柱上若有所思。
“昨夜的事有結果了?”薛亦晚問完就看到了他手裏捏著一枚銅錢。
薛亦晚像是腦海裏閃過了什麼,她蹙眉道:“這是哪裏來的?”
穆子越撫了撫這枚銅錢上的紋路,“劉太醫身上發現的。”說著將這枚銅錢遞給了薛亦晚。
薛亦晚接過了銅錢。
很明顯這銅錢已經被清洗幹淨了,一瓣若隱若現的花瓣在銅錢上顯得很是突兀。
但卻很熟悉。
薛亦晚冷冷一笑,原來他也摻和進來了。
看著薛亦晚這個表情,穆子越挑了挑眉,“舊相識?”
薛亦晚將銅錢還給了穆子越,她自然不能將穆餘清的名字說出來。
她這一世和穆餘清還沒有那麼深的交集,也不應該知道這麼多的事。
她搖了搖頭,清冷一笑,“認不出,但這人在銅板上刻了鈴蘭,著實可笑。”
穆子越掂了掂這枚銅錢,“自然,畫的太醜,恐怕也不是什麼角色,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麼?”
薛亦晚點點頭,“你小心些。”
穆子越揚起唇角,斜斜一笑,“小晚兒這是在擔心我?”
薛亦晚很無奈,和穆子越呆久了,恐怕自己也要學會這股厚顏無恥的勁兒了。
她挑了挑眉,“寧王殿下目前不是和我站在同一條船上麼?”
說完薛亦晚就轉身進了內殿。
穆子越將銅板高高一拋,伸手又接住了,笑意更甚,“船上的風景不錯。”
進了內殿,杏姑正在喂藥,一旁如意在倒藥渣。
薛亦晚走到了床前看了看李太後,杏姑見薛亦晚回來,低聲道:“往日裏伺候太後的宮人中有兩人失蹤了。”
薛亦晚垂眸冷笑,“恐怕是被滅口了。”
杏姑手一抖,“是不是查不出來了……”
薛亦晚輕輕一歎,“罷了,姑姑現在看好了太後就行,其他事先放一放。”
杏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很快,蘇陵送了飯菜來,薛亦晚一眼就看出了菜色的不同,“這又是哪兒的廚子做的?”
蘇陵摸著頭笑了笑,“王爺說了,二小姐喜歡清淡的,就換了廚子。”
薛亦晚看了看蘇陵的傷口,好在處理及時,已經結痂了,她遞了一瓶膏藥過去,“現在起用這個,會好的快一些。”
蘇陵躬身行禮,“多謝二小姐。”
薛亦晚想到酒窖那位老者,低聲問道:“酒窖的事……”
蘇陵忙回道:“二小姐沒有吩咐,蘇陵不敢泄露。”
薛亦晚低低一笑,“不用瞞我,你家主子看到你這傷口怎麼會不過問?”
蘇陵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兩聲,“主子派人去酒窖看過了,搜不到人。”
薛亦晚想了想,“這人並沒有惡意,上回隻怕是我們衝撞了他,看身手他也不是普通人,現在我們的處境已經不妙,這事暫且就不追究了。”
蘇陵感激地行了一禮,“多謝二小姐體諒。”
“不必謝,這也是為我自己考慮。”薛亦晚總覺得這個老人和曆山的事沒有關係。
他倒是真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甚至對這些事沒有半點興趣。
再喂李太後用了一次藥後薛亦晚出了殿門往藥園子去了,多虧李太後平時愛侍弄些花草,這別宮裏草藥也不少。
進了藥園,薛亦晚凝神地尋起了自己要用的草藥。
“丫頭怎麼不聽老夫的話!”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薛亦晚聽到這個聲音也不害怕了,她繼續手中的動作,頭也沒有抬,“前輩小心些,最近曆山的守衛又增強了。”
“哼,這群小嘍囉也想抓到老夫?想得美!”這老者講著發覺自己被帶歪了話題。
他急聲道:“你這丫頭!老夫可是因為這地方多得是地榆才讓你用這藥的,你舍近取遠這是什麼個意思?”
薛亦晚緩緩從幾株雜草裏摘下一棵才露芽的草藥,“地榆雖然可以用,但是藥效太強,容易傷及根本。”
那老人急得抓了抓頭發,“囉嗦,醫者不能婦人之仁!”
薛亦晚起身繼續往前走,“這不是婦人之仁,我隻是為自己做打算而已。”
這老人看她往前走,跳到了前麵的樹上,繼續勸道:“這是蠱,你的藥再好還不是隻能克製?聽老夫的算了,這地榆雖然猛了點,藥效快,你也早點脫身不是?”
薛亦晚垂眸道:“我知道這是蠱毒,隻有逼出下蠱之人才能根治。”
“那還浪費什麼時間?丫頭,你聽老夫一句話,這地方可不能久留,山下已經……”
老人皺著眉還要繼續說,卻聽到了後麵來了人,他不悅地蹙了蹙眉,“真是煩人……”說完人影一閃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