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如煙頭疼的時候,薛亦晚到了養心殿。
柳如煙這才覺得有了主心骨,“這可怎麼辦?這裏的人我都暗暗查過了,可是沒有頭緒。”
薛亦晚不願意再等了,“去把秦升叫來吧。”
柳如煙一愣,“薛亦晚你瘋了?秦升可是皇上的人!”
薛亦晚看著她,“既然連你都查不出來,這件事一定和秦升有關,你說得對,秦升是皇上人,隻有他做的事才能這麼沒有破綻。”
柳如煙恍然大悟,“我這就去!”
很快秦升就被請到了一處偏僻的花廳。
看到薛亦晚的時候,秦升有點失神,“安和縣主?縣主怎麼會在這裏?!”
薛亦晚盈盈一笑,“我來見秦公公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秦升戒備地看著薛亦晚,“縣主還是快走吧,現在皇上還沒醒,養心殿亂做了一團,奴才就當做不曾見過縣主私闖皇上寢殿。”
薛亦晚就知道秦升不是個好對付的,一開口就拿私闖寢殿為由堵住了自己。
薛亦晚也是有準備的,她含笑道:“私闖寢殿?私闖前殿的罪名可比擅自放人進寢殿為非作歹輕,秦公公是皇宮中的老人兒了,不會拎不清吧?”
秦升臉色一變,“奴才不明白縣主在說什麼?”
薛亦晚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秦公公,我們都是聰明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皇上的身體情況相比秦公公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就是秦公公背主的原因之一吧?”
秦升臉色一白,“縣主冤枉奴才。”
薛亦晚輕笑,“秦公公不必再推脫了,秦公公也是擇良主而從,我沒有資格妄議,隻是,這謀害皇上的罪名可不簡單。”
秦升連衣袖裏的手指都顫抖起來。
“我能找秦公公來,自然就不是想和秦公公作對……”
薛亦晚的話讓秦升遲疑地抬起了頭,還是沒有表態。
薛亦晚倒是不介意,秦升這樣混跡皇宮中還屹立不倒的老人兒都是老謀深算的,他現在隻怕是在想怎麼幹淨利落地除掉自己。
“秦公公,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皇位更替的時候,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走錯了路可以回頭,選錯了人可就一條路走到死了。”
薛亦晚清靈的聲音讓秦公公一個激靈,他訕笑著回過神,“縣主,奴才還有事……”
“急著打聽柳家的情況?秦公公大可不必這麼折騰,柳家的事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自然就是太子的。”
薛亦晚緩緩落座,現在她也不怕秦升還敢輕易就跑了。
秦升果然立刻回了頭,“縣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奴才不明白。”
“不明白?那麼我就和秦公公好好地捋一捋,柳貴妃現在隻怕是沒空見秦公公了,這幾日養心殿的人也都撤得七七八八了,秦公公也不敢輕舉妄動,想必是在觀望。”
薛亦晚看著他臉色一點點地變差,繼續說道:“現在太子殿下和晉王都不在京都,隻怕讓秦公公更是頭疼了吧?”
秦升手一抖,“縣主,奴才絕不敢……”
“都是聰明人就不必繞彎子了,秦升,柳家是翻不了身的,你指望著靠柳家這棵大樹恐怕是行不通了,不信你就再等兩日。”
薛亦晚氣定神閑的模樣讓秦升心頭大震,他囁嚅著唇,皺眉道:“幾位朝中大臣已經趕去益州了,柳家的罪名還不曾定,縣主說這話是不是太早了。”
薛亦晚輕笑起來,“益州?你覺得我會把罪證留在那裏任由柳家去毀屍滅跡?”
秦升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風輕雲淡般在笑著的絕色佳人讓他毛骨悚然。
“縣……縣主。”
薛亦晚起身,看著他,“秦公公是個聰明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很簡單,隻需要秦公公提供一些微乎其微的線索就夠了,就算柳家可以興起,也不傷大雅。”
秦升額前都出了汗,“縣主到底想怎麼做?”
“養心殿的熏香是柳貴妃做的,但追根溯源,這事兒少不得有秦公公的手筆,我說的沒錯吧?”
秦升腳步一晃,認栽了。
見過了秦升,薛亦晚和柳如煙說了一會兒,柳如煙立刻眸子亮了起來,轉身就出了寢殿。
薛亦晚則是走向了昭文帝的龍床。
接下來要做的事,她上輩子都沒有這樣大膽過,是,她本就是逆天之人,又怕什麼逆天行事?
她叫來秦升支開附近的人,隨後在龍床上點起了更多的燭台,照的寢殿亮如白晝。
一排排長短粗細各異的金針已經備好了。
薛亦晚用熬好的藥汁浸染了金針,隨後起身確認外頭沒有多餘的動靜,鎖上了寢殿的門。
一根根的金針一一刺入昭文帝體內,刺激著他陷入休眠狀態的經脈,加上猛藥浸染,昭文帝的額頭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
薛亦晚目光灼灼,手上的動作利落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