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來到現在,廖婉玗除了交代過林克己的聯絡方式,在沒有說過一句話。
林克己站在辦公室門外,透過門上的四格玻璃觀察了她好一會,之後他請警察在外頭等著,自己一個人進了辦公室。
“小婉?”
林克己嚐試著叫了一句,聲音很輕,還是嚇得廖婉玗一哆嗦。
她動作緩慢,仿佛是被嚇的丟了魂似得,雖然明明在看著林克己,但眼睛裏就是沒有神。
“我……”廖婉玗哭過勁了,這會已經沒有眼淚。
林克己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想說,什麼都可以不說。白秀珍是意外跌落,這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大可交給我來處理。”
他對真相如何並不感興趣,他隻知道白秀珍當初陷害尤小妹,如今死也是罪有應得。
所以,他並不打算叫廖婉玗說什麼,多說多錯,不如一個字都不要講的好。
“可……可如果不是意外呢?如果我沒有去找她……”
林克己伸手出食指點在廖婉玗嘴唇上,打斷了她的話,“你去的時候,她不是已經出事了嗎?你去不去並不會改變結局。”
廖婉玗這才聽明白林克己的意思,她睜大眼睛看著林克己。
林克己收回手來,側頭用餘光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想想你阿娘。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要說。”
廖婉玗想起母親死時的樣子,又想到都是因為警局的人屈打成招才冤枉致死,默默地垂下眼簾,看著攪在一起的雙手。
林克己見她肯聽話,轉身走出小辦公室,關好門後對著門外的警察隊長點點頭,“我問過她了,她說自己到的時候,白秀珍就已經死了。當時院門大敞四開,她叫了幾聲沒人應,走進去就看到了草地上的白秀珍。”
那隊長麵露難色,“林先生,不是咱們兄弟不信任您,可著怎麼也得讓我們問問嫌……當事人啊。”他差點說成嫌疑人,見到林克己神情一變立即便改了口,“主要,主要上麵問題來我這也沒法交代。”
“你不必交代,但凡有人問起來,隻管叫他們來找我。”
那隊長張了張嘴,心說自己敢叫誰去找他啊,自己這報告都不知道怎麼寫,難道也能推到林克己身上去嗎!
可他雖然是個隊長,歸根結底也就是個小嘍嘍,對著普通人敢叫囂叫囂,林克己這樣根基的人,他要是硬說去問話,實在有些不自量力了。
於是他往後退了一步,那意思就是自己不管了。
“我現在可以帶她走了吧?”
林克己雖然是詢問,但並不是真的要爭取同意,那小隊長連聲說著“可以可以”,就看林克己反身進屋,對著廖婉玗講了幾句話,牽著手把人帶出來。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並不意味著就無人知道了,不說別人,起碼消息靈通的甄顧和已經跟廖婉雯鬧離婚鬧了好久也沒離成的四女婿,都是一兩個鍾頭之後便知道了消息。
廖婉玗回來了,以及,白秀珍死了。
別人不明白其中的聯係,但甄顧和吳致酉還是可以猜出一二的。畢竟他們都知道尤小妹是冤枉的。
如今白秀珍死在廖婉玗手裏,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報仇罷了。
所以,吳致酉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隻是叫人通知了家裏那個瘋婆子,之後麵都沒有露,就仍舊逍遙快活去了。
至於甄顧,他對白秀珍的死更加無動於衷,他關注的重點,僅僅是廖婉玗回來了。
他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人正在家裏,於是他的心中升起一個奇妙的想法來。
若廖婉玗真是回來報仇的,那害死尤小妹的白秀珍已經付出了代價,搶走廖家原本會屬於廖熹跚的家業的自己,會不會也是她的報仇對象呢?
這樣想著,甄顧勾了勾唇角,準不住輕笑了一下。
也好,也好,如果自己也在她的報仇目標之內,那就說明他們早晚會再見麵。並且,既然知道廖婉玗回來了,那麼廖熹跚的失蹤,也就完全說的通了。
她就是聽了消息才回來的,他搶了廖家的家業,又將廖湛山囚禁了許久,甄顧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必然是能叫廖婉玗嚐嚐想起的。
他真是等不及想要會會她了。
甄顧從沙發上起身,叫司機備車,準備回家去見一見廖婉馨。這個女人雖然不夠聰明,但勝在足夠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