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馬翻的忙活了半宿,牧青寒總算嚐到左思鳶做的麵。湯清麵韌配料香,叫人聞著就忍不住要流口水,牧青寒自然也不例外,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他自小長在皇宮,山珍海味也算是嚐了個遍。可沒有哪一種,能夠像左思鳶做的這一碗簡單的麵一樣,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倒不是說宮中的禦廚手藝不好,隻是宮中規矩多,就算是一道簡簡單單的小菜都要經過多少道手續,等到入口的時候早就已經失去了食物的本味。
而左思鳶……
用心做菜的人,做出來的菜自然也是與眾不同的。
更別提左思鳶待人和善,又懂服務至上的道理,凡是來她店中嚐過吃食的人,最後無一不成了她的回頭客。
至少牧青寒,如今就因為她這飽注了感情的吃食,對她死心塌地了。
老話常說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果然也是那至理名言。
吃過了麵條,時間已然不早,牧青寒瞧瞧天色,知道是要離開了。
左思鳶將牧青寒送到門口的時候,牧青寒還有些不樂意,看著左思鳶滿臉委屈。隻是又瞧瞧這一大家子,幾乎全是女眷,便是還有兩個護衛,可自己留下到底是與禮不合,對左思鳶的名聲也有損壞。
牧青寒知道自己今日下午當街帶人上馬已經算是驚世駭俗,如今也不願再多出格,強耐著心中的不願,總算一步三回頭離了這花枝胡同。
送走依依不舍的牧青寒,左思鳶關上門,卻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帶了甜蜜的笑。
她一轉頭就見周嫂子手中拿著抹布看著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有話要說,當即笑道:“周嫂子,您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忌諱。我是請您來幫忙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周嫂子聞言心中一暖,不自覺就濕了眼眶。她轉手擦了擦眼,看著左思鳶擠出了一抹笑:“我以前也算是在不少人家做過幫工了,雖說也有好人家待我與小三和善的,可從沒見哪位像您一樣,願意把我門這些當仆人當做一家人來看待的。”
左思鳶幾步上前扶著她坐到了椅子上,細聲安慰道:“周嫂子日後可別這麼說了,您與菜婆婆他們都是我請來幫忙的,又沒簽身契,哪裏能將自己看成是仆人呢?您年紀比我大,就算是我長輩,茶香是我的妹妹,小三是我的弟弟。咱們一家人還要好好經營這小飯館呢,若是您這樣見外了,我可就要生氣了。”
周嫂子又抹了抹眼淚,心中酸甜苦辣和在一起,拍著左思鳶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小姐...小姐這樣對待我們,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呢。”
左思鳶待人和善,難得見到人哭成這樣兒的,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忙逗她道:“周嫂子,別哭了,再哭就變成茶香了。”
哭了一陣,周嫂子稍稍冷靜了些,想到茶香的哭像,周嫂子也有興致開起了玩笑:“我有茶香哭的那麼難看嗎?”
左思鳶一愣,知道周嫂子這遭算是過去了,心下鬆了一口氣,也對著她誇張地擠了擠眼:“您說呢。”
兩人又坐下談了一陣,左思鳶總算明白了周嫂子今日的反應如此之大。
原來周嫂子一家人當年都是遭了災逃出來的。日子本就已經過得艱難,偏她相公又不知上進,見日子過得不好竟是染上了酒癮,最後為了那二兩黃湯將周嫂子和兒子隨手賤賣給了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