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幽靈莊內,神醫段一指的房間燈火通明,按理說,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都很早就寢,可是這一夜,注定是無法好好休息的。
房間的門大開,有婢女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每個人都恨不得多張幾隻手再多幾隻腳,這樣行動起來也會快一些。房間裏還站著四個人,表情凝重之極,仿佛天就要塌了下去。這四人正是慕容雁西、歐陽瑾南、獨孤北辰和幽靈公主“關庭”。
“銀針!”
獨孤北辰拿過一個布袋,攤開來是幾十個長短不一的銀針,供神醫選擇。
“熱水!”
北辰又接過婢女手中的金盆,端到神醫的麵前。
“金瘡藥!”
“紗布!”
......
北辰忙前忙後,已經是一頭的汗水,此時此刻已經沒人注意到平日裏連話都懶得多說幾句的他為什麼此刻卻甘心手忙腳亂。
“段伯伯,大師兄要不要緊!”關庭緊緊的握著上官的手,回頭時已經是淚眼婆娑。
“我已經給他下針止血,又塗了我研製的金瘡藥,可是他畢竟傷的太重,又失血過多,能不能醒來,很難說。”神醫拿起桌子上的一柄閃閃發光的刀仔細的看著,那是上官暈倒後死都不肯放手的一把斷刀,“他究竟經曆了什麼?!”神醫語重心長。
“有勞段伯伯,若您不嫌棄,今晚就委身在弟子的房間休息,這裏有我們就夠了。”歐陽瑾南謙卑的說著,“畢竟神醫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再說,一會要說起什麼也不是很方便。”瑾南心想。
“也罷,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去睡了,這裏就交給你們好了。”說完,神醫被婢女摻著走出房間。
“你們也都出去吧。”
“是,少爺。”
歐陽瑾南打發了所有的下人,這才放下心來,坐在桌前悠悠的喝起茶來,他知道一定會有人先開口,這種尷尬的場麵不會存在太久。
慕容雁西看著躺在床上麵如死灰的大師兄,心中不免一陣的酸楚湧向鼻尖,再看看床前小師妹的一雙杏眼像是泉眼,不停的湧上淚來,心中又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或許明天,說不定床上躺著的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就再也醒不過來。”一想到這裏,慕容雁西就真的要哭了出來。強忍住眼淚,轉過頭看著桌前的兩人一個悠閑的喝著茶水,滿臉的輕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個正拿著一柄斷刀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而大師兄的龍雀卻安靜的躺在一旁,無人問津!
“喂~!你們兩個是冷血動物麼?!大師兄都已經這樣了,你們卻還有閑心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慕容雁西終於按捺不住,衝著桌上的兩個人委屈的喊著。
關庭也吃了一驚,轉過頭,看著發生了什麼,卻不知她在別人的眼中哭的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我們怎麼了?”
歐陽瑾南和獨孤北辰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反問雁西。
“你們......你們!”慕容雁西多麼想指出兩個人是那麼的冷血,那麼的忘恩負義,那麼的......卻一時語塞,畢竟兩個人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換句話說,根本算不上過分,此時此刻,不是兩個人在一旁跟著著急大師兄就會快點醒過來的,所以,他隻能結巴著卻說不出什麼。
瑾南看著雁西一張好看又英俊的臉快要逼出血來。,不禁笑了出來,安慰道:“放心吧,那麼多的生死都經曆過了,大師兄一定會熬過這一關的。”
北辰什麼都沒說,也隻是冷冷的點了點頭,好像剛剛在大師兄身邊忙前忙後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你怎麼......”,雁西心裏自然是盼著大師兄快快醒過來的,於是硬生生的將“知道大師兄沒事。”給咽了回去。
“你在看什麼?”瑾南對著一直盯著那柄斷刀的北辰問。
“隻是好奇。”北辰冷冷的說,始終沒有放下手裏的兵器,卻又突然想到什麼對著在一旁淚眼婆娑的雁西問道:“二師兄,你來看看這刀與普通的刀有什麼不同之處?”
慕容雁西這才坐下來,拿過刀仔細的瞧著。
“刀雖然的斷的,卻不像是什麼兵器砍斷造成的,而像是鑄刀師故意設計的緣故。”雁西心想,接著墊了墊,發現刀很重,“使用者必定是一個力大如牛的人,所以,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小。”刀麵光滑如臘,冰涼如雪,“定是千錘百煉而成,看的出鑄刀師對其的嚴格與苛刻。”雁西接著向刀柄看去,上麵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在地獄之火的焚燒下涅槃重生,“真是巧奪天公的技藝!”雁西不禁感歎道!
“好刀!”雁西揣摩了良久,隻呆呆的撇下這兩個字。
“廢話——!”北辰和瑾南投來鄙夷的目光,卻沒有料得到,很多的話,雁西都是在心裏自言自語呢!
“那你再看看這個。”北辰示意桌上的“龍雀”。
“這不是大師兄的麼?有什麼好看的?”雁西奇怪著,這柄刀自從那年大師兄消失了一整年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就算是睡覺也要放在身邊。大師兄平時不戴佩飾,而那柄“龍雀”卻已經代替了他所有的佩飾,時時刻刻的握在手裏。有龍雀的地方一定就會有大師兄的影子!
這柄刀,對於桌前的幾個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他們每天都將這銀色的龍雀看在眼裏,卻始終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它,不知它長幾尺,不知重幾兩,不知上麵刻著什麼,也不知這刀有多鋒利。
而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便是這刀的來曆。
隻聽的上官東決說,這刀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賜予的,而那人,已經隱退,絕跡江湖了。
“看看便是。”慕容雁西拿起桌上的龍雀,頓時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寒意是因為這刀承載了無數隻亡靈的咒怨,還是材料的特殊。
雁西輕輕的握著刀身,竟像是握著一塊寒冰!急忙的鬆開手,放在耳垂上暖了暖。
“怎麼?”瑾南注意到雁西有些吃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