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嘖了一聲,手指支著額頭:“秦聲,你二十歲了吧?從小到大都跟我們待在一塊,我還真以為你沒有中二期呢,沒想到你這中二期來得比別人要晚啊。隻是被騙了玉佩嗎?賣身契簽了沒?”
秦聲沉默的看著他,把水晶手鏈往桌子上一摔:“你們真是討厭。”
說完,轉身就走,那叫一個幹脆利落,十分的傲嬌。
顧北歎了一口氣:“我等會兒去勸勸他。”
葉之離漫不經心的說:“不用勸,是時候讓他長點教訓了。”
此時,秦聲回到了房間裏,將裝著破銅爛鐵的那些東西全都拿了出來,一樣一樣的擺在地上,望著它們發呆。
“人家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大冷天的在寒風裏凍得瑟瑟發抖……不賣完不能回家……我買點東西怎麼了……”
***
最終秦聲被逼著回到馬路旁邊去找那個坑了他的算卦大師把玉佩要回來。
但是顯然,他過去的時候,別說是人了,就連紙片都沒找到半點。
顧北回來安慰了他一陣,見秦聲的神情懨懨的,還以為是他怕葉之離回來了罵他,便讓他早點休息。
因為擔心葉之離,顧北便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程銘受了傷,很早就睡了,秦聲也因為情緒不佳,房間裏一直沒動靜。
偌大的客廳裏,十分的安靜。
顧北打了個哈欠,窩在沙發裏,眼睛要睜不睜的看著電視,頭歪著,屋子裏開了暖氣,待的時間長了,臉上便爬上一層緋紅,睡衣的袖口領口處露出點牛奶般白皙的皮膚,十分的養眼。
時鍾的指針緩緩的指向十二點鍾,鍾聲響起。
顧北被鍾聲驚醒,揉了揉眼睛,原本已經離他世界很遠的電視裏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因為神智的清醒而離他很近。
他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了電視兩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已經這麼晚了啊。”顧北呢喃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去洗手間裏洗把臉。
他走到了洗手間裏,打開了水龍頭,溫水嘩啦啦的流淌出來,顧北低下頭,把水潑到臉上。
水將整張臉都打濕了,他閉著眼睛,伸手去摸在一旁置物架上的毛巾,埋在臉上將水珠都吸幹淨了,他才移開毛巾,睜開了眼睛。
冬天的夜晚氣溫極低,流出的溫水浮起的霧氣撲到了鏡子上,使得鏡子上一片模糊。
顧北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頭頂上方的燈毫無預兆的閃了兩下,因為電壓不穩,發出了幾聲滋滋的聲響。
他心下一慌,眼角的餘光瞥見鏡子上隱約有一道黑影閃過,速度很快,他猛地回頭,後麵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電燈跟發了瘋似的開始一閃一閃,顧北毫不遲疑的轉身幾步就越到了洗手間的門口,他伸手去拉門把手,重重的一擰——門開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身後頻頻亂晃的燈也恢複了正常。
大門處輕輕一響,葉之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顧北快步走到他的麵前,驚魂未定:“阿離!”
“嗯?”葉之離的麵色有些疲憊,見到顧北,他強打起精神來,“怎麼了?”
顧北所有想說的話在看見他的這一瞬間在舌尖滾了滾。
該怎麼說?洗手間鬧鬼?可也不過隻是燈閃了幾下,鏡子上晃過一道影子罷了,萬一是因為光線昏暗他看錯了呢?再說了,葉之離都忙了一天了,再拿他這點事情去打擾他,未免也太辛苦他了,他會心疼的。
“我……就是挺擔心你的。”顧北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葉之離伸手揉了揉眉心:“事情有些複雜,先不說這個。都這麼晚了,你一直在等我?”
顧北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怕你也和程銘一樣帶著一身傷回來,一想到那樣的場景我就睡不著覺。”
葉之離抱住他,微低頭,溫熱的唇瓣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一觸即分:“好了,先去樓上,等我洗漱完了就上樓去,我都已經回來了,也沒受什麼傷,你該放心了,嗯?”
顧北笑了笑,用力的抓了抓他的後背,乖乖的應下:“好。”
……
這一晚上刮了一整夜的風,呼啦呼啦的吹在窗戶上,幾乎要破窗而入。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麵整個世界都白了,雪花飛揚,鋪天蓋地,銀裝素裹。
顧北是被驚醒的,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他躺在一副棺材裏,意識是清醒的,但就是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