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逃的?要真被萬人唾罵,老子就上你這兒說相聲,幫你也炒一波。”
“你死不死啊。”啪,掛電話。
“怎麼啦?這麼大火?”
許清一問,鄭浩天跟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得說了一通,許清微微蹙眉認真聽著,聽完了歪歪頭,一臉純真地說:“我覺得不會呀,傅老師在我印象中一直頹得很,剛才後台見他特別開心,好事。”
鄭浩天看他女朋友這天真的模樣,歎了口氣:“清兒,你大學畢業就跟了我,社會上很多事你不懂。”
許清不服氣:“誰說我不懂了?我不懂能有你不懂啊?”
鄭浩天眼看許清要生氣了,一把摟緊懷裏:“我的意思是,你把這麼美好的時間都給了我,我要好好保護你。”
“別貧了,”許清一下軟了,輕輕捶打鄭浩天的胸口,“就你看人都是壞的。”
鄭浩天下巴擱在許清肩膀上,聞著她頭發上清甜的香氣喃喃:“沒辦法呀……”
“咳咳!”
兩聲咳嗽,纏綿的兩人驚得彈開。
老猴不知何時從包間裏出來,靠在牆上看好戲。他跟著鄭浩天快五年,算是社團的元老人物,天津叩得馬派正統,有傳授,鄭浩天作為班主都得敬他三尺。
“裏邊兒等著班主演講完過夜生活去,趕緊的。”老猴隻說了一句就進去了。
許清有些不安:“天兒,你說我們——”
“好著呢好著呢,進去吧。”鄭浩天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略顯粗暴地把許清推進門。
每個人都有不想正麵的事,明知遲早有一天要麵對,抱著可笑的僥幸期盼某天事情突然消失。
許清於鄭浩天,葉待秋於傅傑。
*
傅傑躺在地毯上胡思亂想,一遍遍回放兩人相處的細節。
想了很久不願睡覺,後來身體實在受不住,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再睜開眼才過了四個小時,天沒亮,今天禮拜天,葉待秋應該休息,還沒起床,不能聯係他。
這個點聯係誰都不行。
再睡也睡不著。
傅傑動彈一下,發現身體沉重,四肢冰涼,大腦灼燒,口幹舌燥,起身都困難。
罪魁禍首——空調,忠實的履行製冷的責任,又往傅傑頭頂吹了一口冷氣。
他艱難翻身,躲過空調下一波攻擊,摸到遙控按下關閉。
一動就一身冷汗,一陣陣抽冷子。
這次感冒看來挺嚴重的。
傅傑冷靜地和自己的身體進行交流,身體罷工。
“啊——”傅傑吐出胸口積鬱之氣,壓不住心中的煩躁。
大學考到上海之後,除了津京有什麼曲藝大事或者身份證到期之類必須回北京的事,傅傑絕不回鄉,在上海住了六七年,早就習慣自己和自己相處。感冒不過是小事,吃感冒藥,喝水,睡覺,捱一天就痊愈了。
可是享受純粹喜悅的過程被病痛阻礙,讓人很是不爽。
不爽歸不爽,傅傑還是拖著成為負擔的身體爬去廚房,攀上灶台,開電熱水壺,然後爬回客廳角落,找到落灰的藥箱,順利找到還三天就過期的感冒衝劑。
多虧感冒了,不然這藥就浪費了。
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淩晨近五點,朦朦天光滲進窗簾,別家養的百靈或是畫眉醒了,婉轉啼叫,作息不定的傅傑頗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