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
現在這個狀況,就像傅傑主動給葉待秋簽合同挑他發財錯了一樣。
肥水不流外人田,錯了嗎?
傅傑隻覺得胸口有團氣堵著,出不來下不去。
轉臉給鄭浩天打電話傾訴。
鄭浩天看見傅傑來電就膈應,說的話也不大好聽:“怎麼了?要跟我這兒秀恩愛了?”
傅傑把吵架的事兒一說,那頭沉默了。
“你見得人多,你見過這種認死理的嗎?我都說了沒關係,他到底怎麼了?”
鄭浩天長長歎了口氣:“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大傻逼。談戀愛你要什麼道理?他明顯就是工作壓力唄,找你發泄。”
“……這麼簡單嗎?”
“廢話。你問問他到底有什麼煩惱,聽著就行了唄。”
“哦……”傅傑半聽不懂正要掛電話,鄭浩天多嘴一句:“誒!剛才清兒給我看了那個新聞,你們低調點兒,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鄭浩天雖然接受他兄弟喜歡男的,也能替他遮過去。
但他天然對同性戀的偏見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傅傑知道鄭浩天沒有惡意。
“嗯,行咧,等我打過電話,有功夫喝頓酒去?”
“沒有功夫,清兒鬧著我看電影去。”
“……謝謝。”
“嗨!什麼毛病!你趕緊在我的世界裏消失聽見沒?煩得很。”
鄭浩天說著掛了電話。
而葉待秋失魂落魄靠在公交車椅背上,接到傅傑的電話,聽見他溫柔地問“是不是有什麼煩惱”,他也覺得厭棄。
“不是,傅作家,是我的不成熟造成你的困擾。你越是打電話我越是愧疚。我師父警告我,工作和生活分開,不要用自己的原始價值觀和個人情感處理專業事務。我做不到,所以我逃走了。”
“我不在意。”
“我在意!”葉待秋眼看又要激動,咬著嘴唇閉眼深呼吸,平緩下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解決完再聯係你好嗎?我覺得我需要獨立空間。”
“我相信你,別時間太長,把我忘了。”
傅傑現在還有媒體的事情要考慮,暫時分開也好。
“謝謝。”
對不起、謝謝,葉待秋三成的話語由這兩個詞組成。客氣而疏遠。
這個人……到底愛不愛他呢?
傅傑也累了,陷在沙發裏,抽煙,歎氣,聽《王二姐思父》,頹廢的像個已經失戀的作家。
*
葉待秋回到律所隻有一個目的,他要挺直腰板走進陳思醒的辦公室,告訴她,這個案子他不能做,請交給別人。
半路被眼睛冒綠光的江永攔下來。
江永在那個涉外企業兼並案裏負責溝通美國那邊,日夜顛倒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美國那邊還時不時要一個冷僻的資料,害江永一個人深夜在律所挑燈夜戰。
真是問者傷心見者落淚。
葉待秋一時心軟:“我能幫你做一點嗎?”
江永就等著這句,三公分厚的法律文件摔在葉待秋桌子上:“幫我校對就好,拜托了。美國那邊半天前發過來,說過十二個小時要,我一個人真來不及了。”
說著都哽咽了。
“為什麼這麼著急?”葉待秋瞥見江永桌子上還有一遝,這都是純英文的法律文書,十二個小時不吃不喝不休息也翻譯不過來,“沒有人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