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瑞爬著梯子，拆開空調內機的擋板，又要來螺絲刀拆開濾網四處摸，連外機的排水管也不放過，認真查看。
屏息等了好一會兒，周凱瑞麵色凝重爬下梯子向緊張的兩人宣布：“漏氟了，找人重裝機子。”
“這不廢話嗎，不找人還指望你？”
傅傑最希望空調修好，看周凱瑞煞有其事的模樣以為看見了希望，結果一句“重裝”又打回原形。
葉待秋暗自鬆了口氣：“沒關係，已經約過人來修了。”
“那行，抓緊寫劇本，少寫片湯話，檢查費不用客氣看著給。”周凱瑞衝著傅傑攤開手，又飛快地給傅傑身後的葉待秋眨眨眼。
葉待秋有種想法被看穿的直覺，畏縮一下。
“給你奶奶個纘兒。”傅傑作勢要踹周凱瑞，把他趕出了門。
反鎖門確定沒人再來敗興，傅傑想繼續兩人未完成的偉大事業，葉待秋心有芥蒂，輕輕推開：“收拾東西，早點兒還能趕上晚飯，我室友的新男朋友特別會做飯……”
念念叨叨掩飾想法，這舉動在傅傑看來很好笑，指著說：“你在吃醋。”
心事被直白的曝光，任誰都會覺得羞恥，由羞恥牽引出怒氣，拉下臉冷冷道：“我保留意見。”
傅傑還不知趣，跟在後邊追認：“你吃醋了，你看我和瑞子說話吃醋了。”
葉待秋用力拉開衣櫥，麵無表情往書包裏亂塞書和衣服，不搭理傅傑。
傅傑從背後摟住葉待秋試圖討好，葉待秋“嘖”一聲使勁掙脫一下，不小心胳膊肘磕到傅傑腮幫子。
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倔勁上來，非把葉待秋攔腰抱起來扔床上。
“你幹什麼！”葉待秋怒道，翻身要往床下爬。
傅傑偏不讓，拽著腿把人拉回來：“跪好！”
天熱本來就穿鬆快，一活動短褲褪下半截，傅傑一把扯下內褲，下黑手擰他屁股上的肉：“還敢不敢使性子！”
他跟周凱瑞玩兒的比這凶狠多了，掐肉算小打小鬧，這動作純屬順手來的。葉待秋不是，小半輩子的乖學生，家裏人都不舍得打。
這動作兀然揭開某段塵封的記憶，屈辱和憤怒填滿胸腔，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死命翻過身，兩腳一蹬，傅傑一個重心不穩滾下床。
“咚”地一聲悶響。
葉待秋仍不泄憤，撲在傅傑身上，揪著衣領子拎起拳頭。
傅傑沒見過葉待秋這麼大火氣，一時懵了不知所措。
還好那茫然的眼神激起葉待秋最後一點理智，拳頭懸在半空，落在傅傑臉上的卻是一滴眼淚。
隻有一滴，因為葉待秋極快的冷靜下來，敷衍地說了對不起，從傅傑身上下來，穿好褲子，繼續收他永遠收不完的背包。
葉待秋顯然不是真的冷靜，他把同一件t恤放進去又拿出來，如此反複而不自覺。
傅傑咽了幾口帶血的唾沫，回過神來，試探著問：“你生氣了？”
沒回應。
傅傑實在不知道玩著玩著葉待秋怎麼就生氣了，可他好麵子，要他為莫須有的事兒道歉還不如殺了他把“對不起”刻在他碑上：“我鬧著玩的，怎麼就當真了？”
克製的聲音回答道：“你覺得鬧著玩，別人不覺得。”
“你這意思是我錯了？”傅傑提高了音量，他又不是沒脾氣，為了葉待秋克製很多，某人並不領情。
那還忍個什麼勁兒？
傅傑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看準葉待秋往外拿衣服的瞬間，抄起衣服反剪雙手，重新製服葉待秋，掐著他脖子狠狠道：“認不認錯？”
這次葉待秋沒有反抗，任由傅傑收緊力道，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就是不作聲，他壓抑著所有表情，不讓傅傑窺探到一點線索。
傅傑從沒贏過周凱瑞那個打架油子，攢著勁找他弱點，每回都輸。葉待秋真是不堪一擊。
越是不反抗，越是往死裏的用勁，空著的手捏住葉待秋的鼻子。
他不信葉待秋不如周凱瑞。
終於，缺氧的本能讓葉待秋張開了嘴，傅傑俯身，把口腔裏依然彌漫的血腥味過渡到他嘴裏。
沒有親吻本該有的甜蜜溫柔，單純交換唾液的行為。
他要葉待秋嚐嚐他自己種下的因。
掐住葉待秋脖子的時候，他就帶著孤注一擲的心態，一心隻想羞辱身下的人。
親上的時候，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又回到老路上，葉待秋咬他罵他踹他都是他罪有應得。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傅傑睜開了眼睛，看見葉待秋滿臉淚水。
這個吻頓時失去意義，傅傑閉上嘴，默默解開了葉待秋手上的束縛。
不知道怎麼綁的全棉t恤，越解越緊，十指指尖發白發紫，柔軟的t恤混成一團，指甲徒勞的摳來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