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隱瞞與承擔 第五章 元凶(1 / 2)

“潑油漆時間,七月十六日晚九點到十點間,當事人十點十分出門查看,油漆成液體流動,照片一。現場沒發現油漆桶,照片二。有半隻陌生腳印和當事人腳印,照片三,證據一。當事人下樓到一樓查看,在樓道正對麵的綠色垃圾桶內發現沾有相同紅油漆的鞋套兩隻,證據二。”

葉待秋打開手機錄音機,邊說邊在傅傑手機上確認照片,同時給所有證據留合照。

傅傑趁他換氣的時候問:“這有效嗎?”

葉待秋聞久了油漆頭暈,扶著牆緩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警察不會立案。”

“……那費個什麼勁?走,吃鍋去。”傅傑本就不讓葉待秋管這事兒,一有機會就潑冷水。

葉待秋替他拔創他當然樂意,可誰讓他嘴快先和陳思醒說了?現在葉待秋不知道他和陳思醒的淵源,萬一真扯到莫芸身上,那一切都暴露了。

陳思醒還是顧慮讓律所的人知道她的戀情,葉待秋雖然不是傳閑話的人,但是要防著,可苦了傅傑一人背著秘密一床兩夢。

葉待秋打掉傅傑的手:“油漆味這麼重,怪不得阿姨要生氣,不知道還有幾家也受影響,為了鄰裏和睦,必須給賠禮道歉解釋,但是損失一定要凶手賠。必須查出來,萬一以後他一時想不開,拿著刀上門了怎麼辦?”

……

拿著刀上門這句,讓傅傑瞬間白了臉色,把臭烘烘的葉待秋緊緊抱著,嘴裏一直念叨“沒事沒事沒事”,好像安慰葉待秋又好像勸著自己。

他父親,就是被假釋的犯人上門尋了仇光榮的。

他怕曆史重演,怕失去葉待秋,也怕再也看不見葉待秋。

“你收拾東西回去住,不要管這個,下班我來接你,不怕,沒事,小事。我跟誰都笑臉,遠日無仇近日無冤。”傅傑腦子亂,說話顛三倒四。

他又想安慰葉待秋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又怕發生了連累到葉待秋。莫芸幹過出爾反爾的勾當,狗改不了吃屎。

葉待秋笑著輕撫傅傑的背:“不害怕不害怕。我這不查著麼?小區門口有錄像,十點又不是人多的時候,一定能查出來。我跟你說,戴著鞋套潑油漆肯定是預謀犯罪,熟人作案,好查,查出來就起訴他,把他關拘留所,我們趁機搬走,保準他找不到。”

周全妥當,明明小了三歲,葉待秋倒比傅傑成熟許多。

“……不要查。”一邊是怕出事,一邊是和陳思醒的約定,無論多想坦白,這兩條壓著他的舌頭。

他還說鄭浩天慫包,他比鄭浩天慫,別人騎他脖子上拉屎還不敢撥拉下去。

葉待秋聽懂了,在正事兒上他從不含糊:“你知道是誰?”

傅傑卸下兩臂力道等著葉待秋推開他或者打他,自找的:“不能說。”

他不敢看葉待秋。

葉待秋歎了口氣:“你認為有生命危險嗎?”

傅傑對葉待秋的反應有些困惑,但是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潑油漆砸鎖在他年輕時候就是討債的小混混幹的,這些人就是不敢動刀子才騷擾的。

葉待秋摟著他親了一下,然後掏出隨身的記事本邊寫邊錄音:“傅傑,我告訴你怎麼查,我不管不看不插手,我信任你,但是隻要你有一點點危險,馬上告訴我,我,畢竟上海是我的地盤。”

最後這句逞強舒展了傅傑的眉眼:“謝謝——千萬保護好自己,能呆在律所就呆在律所,要是有危險,馬上告訴我。”

葉待秋忍俊不禁:“潑油漆又不是世界末日,這麼像生離死別幹嘛?”

這句明顯是寬慰傅傑,讓他心中愧疚更甚。

“好了,我字應該不醜,能看懂吧?”葉待秋撕下寫滿的紙,不放心,解釋一遍,“正好宏藝拉黑我我不方便。我現在給你傳個調取監控的申請表,你打印下來填好,點名交給孫長寅孫老板……”

葉待秋喋喋不休說了很多,繁瑣複雜又不實用,全是他那些課本上的知識。說著信任,還是不放心,偏偏要勉強自己放心。

“傻瓜。我認字兒,好歹在上海呆了五年,我什麼人品?能比你這死讀書的差,”傅傑怕葉待秋累極了,收好紙,把他推進屋,“洗澡去吧。”

葉待秋站在門框裏,還在擔憂:“你可不能犯罪啊,你知道辱罵和打人都是犯罪,對著姑娘動手動腳也是犯罪,雖然懲罰不重但是流程很麻煩——”

“洗澡去吧。”葉待秋婆婆媽媽的操心勁都快惹傅傑笑出來了。

“說好商務套間和spa呢?”

傅傑不笑了。

*

香噴噴的葉待秋神清氣爽從單間裏出來,他的衣服已經被洗過烘幹,煥然一新。

傅傑窩在真皮沙發裏看他手機餘額,下了千百次決心都點不下壽喜鍋的團購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