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傑見到周凱瑞就沒好脾氣:“拿錢撒氣,你缺不缺德?”
周凱瑞大概一夜沒睡,眼睛熬得通紅,像隻野獸:“傅偉甩我了。這世道隻有我甩別人的道理,哪有別人敢提的,嗯?”
傅傑本該幸災樂禍,可那邊是他弟弟,不由同仇敵愾起來:“他這人脾氣就是怪,你理他幹嘛?人腦子構造和別人不一樣。”
周凱瑞瞪了傅傑一會兒,沒頭沒腦說:“傅傑,你什麼都不懂?”
“話怎麼繞到我這兒?我不懂什麼?他不要你是他損失,和我什麼關係?”
“傅傑,要是我手邊有刀,我現在就砍死你。”周凱瑞的架勢不像假的。
傅傑以為周凱瑞還在氣頭上講不通道理,起身往外走:“你愛怎麼說怎麼說,我還想見明天的太陽,告辭——閃開。”
失算的是周凱瑞就堵在門口,這路線直通周凱瑞麵前,兩人僵持不下。
周凱瑞按著傅傑的肩膀把他推回去,直接按回沙發上:“你知不知道我多想砍死你?”
傅傑不喜歡他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聯想到某些不願意聯想到的過去:“你感情上那點破事兒我從不參與。傅偉那邊我也沒說過話。起開,我回去了。”
一個兩個的提傅偉的名字,傅傑真不知道這弟弟遠在北京都這麼陰魂不散的。
周凱瑞突然出手,掐住了傅傑的脖子:“你憑什麼一個字不說?”
他的恨不是假的,天天舉杠鈴的手輕輕用力就擠壓住了傅傑的氣管,呼吸不能。
欲加之罪啊!
傅傑手上掰著周凱瑞的手,膝蓋向上一頂。
周凱瑞果然得了失心瘋,竟然以這麼危險的姿態跨坐在傅傑身上,弱點太明顯。
狠狠踩了一腳地上的周凱瑞出完惡氣,傅傑喘著粗氣,揪著領子把他拽起來,摔進沙發裏:“有事說事,動不動掐人你有沒有出息?”
被這麼一摔,周凱瑞清醒了一點,捂著臉,低低吼了一聲:“傅傑,你怎麼不去死?”
傅傑喉嚨還疼著,捂著脖子給周凱瑞倒水,順便把後台門關上:“你都沒死透,我死了那才叫老天不開眼。約人的不是我,是你。”
“我沒有!那天那個就是朋友喝多了。”周凱瑞直起腰對傅傑怒目而視。看來他沒少和傅偉吵這件事。
傅傑給周凱瑞扔了包煙:“你衝我吼什麼,我又不在意你和誰上床。”
周凱瑞又被砸了一下,打手指尖懶得動彈:“你們是不是兄弟?你什麼都不管,他什麼都管,就沒個正常的。”
“是罵是誇呐?趕緊的,有話說話,沒話把天兒的錢給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等會兒人演出呢。”
“傅偉把我賬戶都封了,現在我就剩三百現金,還有一張半個月後回北京的機票。”
……感情鄭浩天是被傅偉坑了。
“牛,牛啊。萬萬沒想到,周凱瑞還能有天過上仰人鼻息的日子。”傅傑由衷讚歎自己弟弟的手段。
周凱瑞這般難纏的主兒,還能有天被人給控製了。
“不對啊,銀行卡這種的,一張都用不了?你不是幫著傅偉的公司做風投嗎?一點周轉的都沒有?”傅傑想想不對勁。
周凱瑞不情不願承認:“……我手上都是他的副卡。”
傅傑再也忍不住幸災樂禍:“該!那小子對錢精著呢,你花他錢養小三,不對付你才怪。”
“呸!風涼話頂個屁用,你那兒能睡人不?讓我對付半個月。”
“滾去睡網吧,包夜十五,半個月兩百多,我再給你兩百吃泡麵。”
傅傑是開玩笑的,憑周凱瑞的手段,即便癱瘓在床隻剩張嘴能動,他也能活的滋滋潤潤。現在這樣,純粹是作的。
周凱瑞又沮喪地揉起自己頭發。
這時候鄭浩天開門進來,完美錯過了兩個男人曖昧的撕扯:“哥哥們別敘舊了,江湖救急。二胖跟著老猴跑了,德元借著上廁所尿遁,場子就剩兩對加個清兒,五個節目,怎麼撐?”
傅傑看了眼送上門的周凱瑞。周凱瑞感應到了傅傑的眼神,回看他,兩人都不說話。
“求你們二位屈尊頂一場行不?不然我隻能從樓下拽個說書的上單口了。”
傅傑指指周凱瑞極差的麵色:“不是不樂意,你看他這副要死的模樣,隻能上哭論。”
周凱瑞掐了手中剛點燃的煙,出乎意料的同意了:“行,讓報幕的別說我來曆。潤口費現給,現在行情的一場多給三成。”
“我去,”傅傑驚得去探周凱瑞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燒糊塗了,“沒錢也不至於墮落成這樣啊,小周爺。”
周少爺是他爺爺周和光的徒子徒孫對周凱瑞的稱呼,因為他輩分大年紀小,怎麼喊都不對,隻好避重就輕喊一聲小周爺,和周和光的周爺對著。
周凱瑞果然皺起眉:“這個也不許提。”
鄭浩天不樂意了:“我們八福社怎麼了?上海灘哪一家相聲社能做到我這樣?給你們機會上那是我這班主的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