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巴見討不到好處,跑了。
葉待秋酒力過去,疲勁上來,搖搖晃晃貼著牆根坐下,勾勾手指,把傅傑召過來:“有煙嗎?”
一盒玉溪飛到葉待秋懷裏。
不等葉待秋點煙,傅傑俯下身捧起了葉待秋的臉。
唇齒交疊,熟悉又陌生的溫熱,帶著煙味和塵土的氣息。
情與肉的分離是假的,是葉待秋麵對他的學長故作的理智與克製。
欲能喚起熱情,喚起原始的渴望。
衝動不是愛情,但是愛情總以衝動開始。
無解的充分非必要命題下,隻有一味沉迷。
葉待秋閉上了眼睛。
很久很久之後,兩人缺氧,依依不舍分開,又額頭相抵纏綿。
“我剛被狗親了。”
葉待秋鬱悶地說。
傅傑悶悶地笑:“要是我沒恰好經過你是要學甘地麼?”
“你放狗親我還有理了?”
……
傅傑討好地給葉待秋點上煙,兩人都倚著牆坐在胡同拐角抽煙,大概在等待另一隻不會竄出來的狗……或者人。
這次換傅傑電話不停,忍氣吞聲給對麵人解釋著什麼。
“對,對,真不是挖角,實在是內部出了人事調動周轉不來。你知道上海那地硬,堅持到現在真不容易,大家都是苦日子過來的,體諒一下,給個人吧。明年學員帶起來以後就還人……”
葉待秋一支煙抽完,傅傑的電話還沒完。放以往傅傑早生氣掛電話了,現在他還是認真解釋著。
長長一截煙灰掉落,散了一地。
葉待秋大概體會到了以往他在傅傑身邊打電話的散發出的惹人討厭。
明明親密的人在身邊,卻阻斷了交流。
第三支煙剛點上,電話終於以“好好好,多謝,機票錢報銷,到時候親自去機場迎接,誒誒,好咧”一堆碎語結束。
“鄭班主的相聲社麼?”
“可說他,”傅傑偏過頭就了下葉待秋的火,“弄個小社團屁事兒真多,你去的那天社裏大半演員出走,要沒有我和周凱瑞頂著就完了。”
“嗯——我明早七點的飛機,你走不走?”
傅傑看看手機的時間:“走不了,在和兩家社團談長期合作。後天去天津碰碰運氣。”
葉待秋吐出一口煙氣,從眼角看著傅傑若無其事地糾結著自己的事:“你有什麼想說的?”
“恭喜你以偉大的獻身精神找到我,你得到的獎勵是傅傑本人的肉體和他僅存的半包玉溪。”
“那我隻要玉溪,回去了,你跟不跟?”葉待秋說著把煙揣進兜裏,站起身要走。
反倒是傅傑覺得奇怪了:“你不說點什麼?”
“不想。”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是你說的。”
葉待秋坦然地點頭:“嗯,但我現在不想解決問題,隻想睡覺。”
睡覺有很多含義,他們選擇了擴大解釋。
*
“什麼時候猜到的?”
傅傑懶懶地翻了個身,頗為懷念自己睡了十幾年的棕綁床。
葉待秋趴著動彈不了,又特別想洗澡,遊移不定。
“如果你說拿冒險當借口自己去工作這件事,從你說出來的時候就猜到了。因為前一分鍾我才刷到你買了晚場電影票的微博,刪慢了。”
“該死的社交網絡。”傅傑下了定義。
葉待秋同情地拍拍傅傑的背:“更新推理手段吧,老作家。”
“那為什麼不生氣呢?”
“你看不出我生氣嗎?”葉待秋越過傅傑上他那邊拿了煙灰缸,“你為鄭班主跑業務我不生氣。生氣的是你拿周凱瑞和你弟做擋箭牌,誤導我以為你想求婚。你好不容易攢夠錢買的花瓶,店主交給你的瞬間摔碎了,什麼感覺?”
“嗯……嗯?”
“突然提到婚姻、幸福、結局之類的詞,又引導我去想。迷惑我讓周凱瑞跟我坦白過去,最後讓傅偉過來說你好話……太過分了。”
“咦?那怎麼發現不是的?”傅傑的好奇超過了危機感。
“我摔了個杯子給你當台階,在你的記憶庫檢索到了嗎?這可是送分題。”
“啊!哦!”傅傑恍然大悟。
葉待秋為了長命,不想被這傻子氣死,調整了舒服的姿勢準備睡一覺。
“想想怎麼哄我開心吧。不然你永遠找不到打開家門的六把鑰匙的任何一把。包括你褲兜裏那把。”
傅傑趕緊從床下撿起褲子一摸,口袋空了,葉待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走藏起來的。
*
兩人扯了會兒大鋸,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出去吃個夜宵。
推門就見傅偉從外邊進來,見到要出門的兩人,什麼都沒說,往旁邊讓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