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了太多酒醉得徹底,葉待秋被自己的鬧鈴吵醒又掐掉,差點錯過了早上的飛機。身邊已經無人,傅傑大清早爬起來說趕天津的高鐵。
傅偉開著車在車流中左突右闖,葉待秋坐後排開始換西裝,抓緊時間給傅偉通通氣,傅傑有情況及時和他彙報。
葉待秋特別強調了:“不是個人隱私方麵。我主要擔心他的人身和財產安全……”這麼說好像還是不妥,葉待秋放棄了:“算了算了,隨他去吧,愛幹嘛幹嘛,別死了就行。”
傅偉聽他一個人自說自話,笑了:“嘴碎這毛病會傳染。”
“嗯,可不是,”葉待秋對著車窗調整領帶,隨口問傅偉,“還有喝醉的感覺麼?我下午有討論會,不能讓人看出來。”
傅偉遞過去一瓶香水:“遮一遮,飛機上多睡一會兒。會議前多吃兩片口香糖。”
他對這個駕輕就熟。
葉待秋穿回西裝,從混吃等死的夢裏醒來,拿出長久沒開機的手機檢閱郵箱,看新聞,閱讀文件。
遊手好閑的傅傑是他的榜樣,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要變成那樣。
傅偉從後視鏡裏看見了葉待秋恢複狀態,把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到後邊:”葉律師,給你的委托書。我公司要上市,正好找律師。”
葉待秋隻有一瞬驚訝,接過紙袋不急著打開:“辰欣在北京有分所,我替你轉交團隊負責人。”
“我哥同意賣了四合院,現在他是我公司的實際控股人,交給你,變相的算聘禮吧。”
葉待秋立刻趴在後車窗尋找,那條胡同早已消失在視野中。
沒想到早上睡眼惺忪一瞥,就是最後一眼。
“他……怎麼突然願意了?”
“股份價格浮動大,分財產時候好做手腳。”
“噗。”葉待秋聽懂了這個笑話。
全世界就他能聽懂。
“我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哥一直想回北京,上海畢竟不是他的歸屬,這麼多年不回,還是怕過去的事。周凱瑞,師父……爸媽,都怕,怕又想回來,這麼耗著。現在有了你,他覺得無所謂了,過去的都過去了,解開了。”
葉待秋聽著傅偉的解釋,打開委托書認真閱讀。
“我不會感動的,”葉待秋一行一行看著公司數據,“這一切我都不在場,沒辦法感動。”
他說的是實話。
傅傑的過去裏沒有葉待秋,陰差陽錯,他也沒讓葉待秋參與他解謎的過程。
“不過,他的未來有我就行了。”
葉待秋最後確認領帶係好,拎著包打開車門。
又覺得這句話不太妥當,於是他特地彎下腰湊近車窗補充:“沒有我也沒關係,畢竟未來難以捉摸。”
傅偉難得親切地微笑著說:“知道了,一路順風。”
“嗯,我回去給你準備一份盡調書你先看著。”
揮別傅偉,葉待秋獨自融入沒有睡醒被叫起來趕路的旅客去打印機票,托運,過安檢,按部就班等著回歸他繁忙充實的生活。
坐下等飛機時候才想起忘了給爸媽買紀念品。又特意坐電梯上去看紀念品商店。
他在仔細比較兩個故宮文物的數據的時候,從廣播裏聽見了他的名字。
“請葉待秋小朋友迅速至211號登機口,請葉待秋小朋友迅速至211登機口,你爸爸正在211號登機口等你。”
……
胡說,葉爸爸還在上海的家裏等葉待秋給他帶主席紀念章。
“傻瓜。”葉待秋輕聲念了一句,不慌不忙選好禮品,包裝好,才慢吞吞地挪回211號登機口。
傅傑焦躁不安的在那裏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大作家!”葉待秋遠遠喚了一聲,給他充足的時間準備。
傅傑嚇了一跳,慌忙把手背在身後,勉勉強強鎮定地打招呼:“驚喜吧?意外吧?我改簽了。”
葉待秋早就看見他手裏的小盒子,又要裝作看不見,演得很辛苦。
“特別驚喜,特別意外。我都得假裝看不見傅偉車上的機場停車票有兩張。”
傅傑猶猶豫豫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哼哼唧唧不知所雲。
葉待秋耐心等著。
傅傑突然跺跺腳:“你等飛機亂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