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調養,正雲在花想容的關懷下麵很快的康複,這段時光土門汗經常會來看望正雲,一個德高望重的突厥可汗,親自前來探望,每次都讓正雲感到受寵若驚。
土門汗在正雲的氈房看著花想容對正雲的細心侍奉,看著正雲每次看花想容的深情眼神,他總是不經意的微微皺著眉。從正雲的氈房中出來,他總會微微的歎氣,或是若有所思一般。一塊巨大的陰雲在他的心上鋪展著。
正雲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一日土門汗駕著一匹枯瘦老馬來到了正雲的氈房前麵。幾聲蒼勁的馬嘶,引得正雲出來觀看來者。
隻見土門汗一身翠綠戰衣,一張紅色的鬥篷灌著風,盡情飄揚,獵獵作響,一雙褐色長靴沒及膝蓋,他的戰衣上是一隻狼首張口攻擊的圖騰。土門汗見到正雲,一甩手拋過一套戰衣,正雲伸手去接,結果差點被那戰衣拽的摔倒。
這是一套和羅門汗身上一模一樣的戰衣,正雲本以為會輕柔無比,可是當他接在手裏的時候,仿佛這戰衣有千斤重量。正雲差點沒把這貴重的衣服的掉到地上。
土門汗看著正雲剛才的狼狽相哈哈笑了起來。“傻小子,蒼狼族的戰士都是穿著這樣超重的戰衣來訓練的,這樣訓練出的勇士,才能真正做到身形隨心。”正雲喘著粗氣,點了一下頭。他轉過身,招呼花想容進帳子,幫他一起換戰衣。
土門汗依舊騎在馬上,笑眯眯的看著正雲進入帳子。不過當他看到花想容也隨著正雲進去,並且聽到正雲和花想容傳出來的“你手好涼”“這邊緊一點”…的對話之後,眉頭又擰了起來。他歎了口氣:“這孩子!哎……”
正雲的汗血寶馬遠遠地跟在土門汗後麵,正雲開始還嘲笑土門汗坐下的那匹瘦馬,可是當兩個人真正在草原奔馳起來的時候,正雲才發現,那匹馬真的很不同。無論正雲怎樣加快馬速,他始終無法追到前麵土門汗的馬。那瘦馬身輕如燕,馬蹄輕盈,似乎根本沒有馱著一個人一樣。若不是土門汗故意放慢速度,估計正雲無論如何是追不上土門汗的。
土門汗和正雲不緊不慢的在小路上漫漫草原上走著。
“可汗,我們這是去哪?”正雲歪著腦袋問道。他還不習慣那身盔甲的笨重,身子向一邊歪去。
“狼山!”土門汗麵目威嚴目光始終嚴峻。
“奧。”正雲知道這是土門汗要對自己進行加訓了。他們沉默的走了一截,正雲又開口問道:“可汗,我得訓練多久?”土門汗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看你的資質了,我當年訓了半年就出山了。”正雲頻頻點頭。
草原在眼前開始枯萎,一縷縷黃色的草,無精打采的垂在地麵上,風變得更加淩冽,像是尖刀一般,淩遲著肌膚。正雲身上穿著
厚厚的戰衣阻擋了狂風,可是臉還是暴露在空氣中。正雲每呼吸一口都感覺像是在肺裏紮針般。正雲緊了緊戰衣,湊到土門汗跟前在手上哈著氣說道:“可汗,我想求您辦點事!”
土門汗扭過頭,依舊冷冷的表情:“說。”
正雲滿臉通紅:“可汗,那個……”正雲的抬頭看了眼土門汗,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和容兒成親,您能給我們證婚麼?”正雲說完感覺自己的整片臉都在發燙。
正雲低著頭等著土門汗的回話,可是他忽然發現土門汗停在了原地,根本沒有跟上來。正雲滿心疑惑,調轉馬頭看到土門汗眼中冒著怒光的瞪著他。
“可汗?”正雲慢慢的走回到土門汗身邊,“可汗,您,不同意。”
土門汗怔了一下,眼中的憤怒轉瞬即逝。他支吾著說:“正雲,這個你們成親是好事啊,理應支持你的,隻不過……”
正雲一機靈,“隻不過什麼?可汗?”他緊張的問道。
土門汗看著正雲一臉的迷茫,他猶豫了一下,“現在連年征戰,你還是不適合這個時候成婚啊。再等等吧,你說呢?”
正雲一聽土門汗如是說,心中也是一陣忐忑。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成親確實不是正確的時候,他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可汗,我和容兒都希望由您為我們證婚呢,本來打算回於闌再說,可是……”正雲望了望南方於闌城的方向,“誰知道這一天在什麼時候呢?所以容兒就想讓您來為我們操辦。還請求可汗允許。”
土門汗沒有說話,他踢了踢身下瘦馬的肚子,朝著北方那座狼山走去。“快下雪了,正雲,我們趕路吧。”他任憑著正雲那失望驚異的眼神在自己身後灼灼的熱著。他想,也許那兩個孩子真正做到了合體,正雲會記得蒼狼族的族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