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夥”等級《2》(1 / 1)

和社會上絕對的富人和絕對的窮人都比較少一樣,號裏“一夥”和“三夥”的人都比較少,“二夥”的人相對多一些。

每次號裏吃飯時,板上靠近號門的部分,大約是板的五分之二,由一夥占用;靠近窗戶同時也靠近茅坑的部分是三夥的地方;中間地帶歸二夥使用。按照傳統,屆時各夥的人不管夥吃不夥吃大體上都要各自圍成一個圈坐在一起吃。雖然三夥都是各吃各的,也要基本圍成圈吃,散落著自己端著碗坐在一邊悶頭吃,在這裏是不合規矩的。

在這三“夥”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一夥”。

各個號裏的“一夥”實際就號裏的統治集團,號裏的大事小情都由他們說了算。如果從號裏那些被統治人們的角度,直白點說,就是一幫牢頭獄霸。對號裏的其他人政治上統治,經濟上壓榨,勞動上剝削,有的還在精神上打擊。

聽同號們議論,筆者進號以前,甲四裏的前任號長,一位叫作王世生的,就在這幾方麵都無所不用其極,弄得號怨沸騰,私下裏全號的人都把他叫成“王畜牲”。好在現任號長劉哥是一位非暴力犯,人性也不錯。在這些方麵並不是那麼“狠”。特別是在精神和肉體上的故意摧慘折磨,與那位“王畜牲”相比應該算是沒有的。所以現在甲四裏的氣氛尚顯寬鬆和諧,人心安定,這也是甲四號裏人的福音。

身在“一夥”除了享有“政治”上的優勢以外,其他“優越”之處也不少。

首先,“一夥”的人都免除勞務。號裏如同居家過日子,每天要幹的“家務事”也不少,諸如擦茅、擦地、擦板、打水、洗碗、鋪板、打被摞等,還有每周六大掃除時的擦玻璃、擦電視、擦電扇、擦碗櫥。這些,一夥的人都全免除了。

號裏的勞務安排本來按規則也是論資排輩的,凡新進號的都要從最低等的擦茅(擦拭茅坑)幹起,又來了新收,前麵的人逐漸升到擦地、擦板、擦玻璃的位置。這裏麵經濟因素也起點作用,象沒人給上錢,交不上號費的,往往就升不上去,總是幹著低等的活,好象是以工代“賑”了。甚至後來的新收通過什麼渠道升上去了,而又沒有再新的新收頂崗,他又降回去了。

身在“一夥”不光不勞作,自己的衣、食、住、行。除了行之外(號裏人也行不了哪去,真要“出行”,凡需出所的都有警車“伺候”),還都有人服務。諸如洗衣晾衣、鋪“床”疊被,洗菜“作”飯都自有人替你去幹。整天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

“一夥”除了不必勞動並且還要享受別人的勞動外,還不用參加每天睡覺時的值班。現在甲四號裏這點也好些,四個人中,小從由於年輕每天要值一個中午班,其他三個人當然就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