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禱告的死囚《1》(1 / 1)

除了老李和黃驊,甲四號裏現在還有一個掛鏈的死囚,大家都叫他“新疆”。雖然稱為“新疆”,但他是地地道道的漢族。目前比黃驊的進度稍後一點,一審判決後上訴了,二審還沒有開庭。甲四裏的三個掛鏈的正好是三個階段,老李是一審判完了沒有上訴,等於就是等著執刑了。黃驊是二審開過庭等著宣判,實際上沒有特大的變化,也是等著執刑。黃驊是等著二審開庭。

究其根本,似乎應該把他叫作“江蘇”更準確些,大約二十七八歲,也許三十出頭了。生長在高原地區的人往往麵相都“著急”一些,所以不好判斷。在我接觸過的幾個死刑犯中,從外貌和脾氣秉性看,就數他最不象犯了死罪的重犯。身材偏瘦小不帶一點強悍不說,麵相上也顯得猥瑣一些,看上去窩窩囊囊的,根本就不象一個能幹大事的人,而且性格上也絕不象是個有主見的主兒。他現在在號裏也蔫得很,很少與別人說話。和他在一個號裏關了二十多天,我記得隻有在我進號的第一天晚上麵對麵聽他說過一句話,這還是他那口我比較熟悉的蘇北口音幫我記住了,但具體說了什麼、是誰主動先開口的,我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其餘我們倆就再也沒有交談的記錄了。雖然我們同在後排坐著,中間僅隔著黃驊一個人。

聽號裏人零零散散的介紹,他的父母都是早年到新疆“支邊”的江蘇知青。他的童年時代大約是在祖父或是外祖父家度過的,所以口音中是一口地道的蘇北腔。可能根據國家對知青的政策,後來他把戶口遷回了父母的原籍,所以執刑後,報紙發布的消息說他的籍貫是江蘇省。可能是我們的看守所裏江蘇原籍的大有人在,而新疆的比較少見,為了圖個新鮮,把他命名為“新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