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與鳥《3》(1 / 1)

這種處在鷹與鳥中間的人的地位在監號裏相當不穩定,其中有的經過自己的努力拚搏或是投機取巧,也可能是兩者皆有,能夠更上層樓混成了鷹。有的自知處境艱難極力守著“中間路線”,小心翼翼整天陪著笑臉苦苦度日。最慘的是,不知哪裏一不小心就下滑到了鳥,還得重回整天掙紮在“死亡線上”的日子。最極端的情況是,有的個別人本來混到了鷹,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又江河日下,最後又墮落成了鳥,這種“還巢鳥”已然顏麵盡失,境況淒慘,絕對還不如原先的“常態鳥”,日子過得也就可想而知了。牢房這個小世界,在這一點上也如同我們外麵的大千世界,上矣下矣,全憑自己個人的適應能力如何了。

鷹中,還有“鷹頭”一說;鳥中,亦有“鳥屁”一詞。所謂鷹頭指的是鷹中的上品,鷹中的領袖。所謂鳥屁即是鳥中之下品,在號裏整天拿著一塊廢毛巾圍著茅坑孜孜不已的就是這種人的典型。

以前年月在牢裏要分辨牢犯們誰是鷹誰是鳥,最簡單的就是在吃飯時一看各人的夥食就一目了然了。那時朝代當權者們多年來對牢房實行的政策都是“以犯治犯”,依靠牢頭獄霸來管理牢房,客觀上助長了牢裏的“潛規則”。 現在的牢房和古代畢竟不同了,管理理念轉變,也嚴格多了,特別是在牢犯錢財的管理上實行了很多的“新政”,某些潛規則得到了很大的抑製。所以,現在如果單純從夥食上已經不能完全反映出鷹與鳥的區別了。現在在監號裏能吃上“一夥”的,絕對還應該算是鷹,可吃“三夥”的卻並不一定準是鳥。如甲四號裏走鏈的老李。他在號裏沒人給上錢,隻能吃“三夥”。但是在號裏卻可以指手畫腳,沒有人敢說個“不”字,強勢的很。但他的不利之處在於太沒有經濟實力了,影響了他在“政治”上的作為。象老李這種人因為能打能鬧,按照他們的能量也應該劃在鷹的位置,可以算作一種特殊的鷹。而象筆者這樣,僅僅因為經濟上的原因,躋身一夥跨進鷹行列的,也算作一種特殊的鷹,這是借用了集團效應的光。這種鷹很象軍隊中的文職官員,雖然也穿著軍裝,卻沒有軍銜,雖然也享受同樣級別的生活待遇,可畢竟缺少了將校尉們那種號令三軍叱吒疆場的豪邁。如果拿甲四裏的情況圖解一下的話,死囚老李可以說就是一隻典型的強勢“政治鷹”,而在下充其量也不過區區一個“文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