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身陷囹圄,麵對九年徒刑,“一小”既有悔恨也有埋怨。悔恨是自己當時不應該去湊那個熱鬧,埋怨不是埋怨表哥,最大的埋怨是對那個搶救苦主的醫院。總是覺得那個醫院並沒有盡全力搶救,認為他們如果積極搶救,那個人沒有死掉的話,也就驚動不了警方,最多賠幾個錢也就算了。他們也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結局了。
“一小”個子很高,足有一米八出頭,身材修長。長相也很周正細致,麵孔白皙紅潤,大眼睛雙眼皮,很有點帥哥的模樣。要是不當保安,有機緣當個模特絕對沒問題。有一次他與家屬接見回來和另外幾個小家夥興致勃勃地說,接見時,有一個和他年齡相當的小姑娘,也來接見。可能是某個在押人員的女友或是妹妹,長的也很漂亮的,總往他這邊看,吃飯時也頻頻轉頭過來,連自己接見的人都忽視了。說完嘻嘻地笑。幾個小家夥拿這件事開了半天的心。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平時在號裏連個女性也見不到,難怪幾個人說起來那麼神采飛揚。
“一小”,應該說不象是能主動犯罪的那種人。在號裏不多說也不少道,很本分。特別是與“二小”和“四小”比起來,明顯不諧世故,顯得不如他們“機靈”。在號裏有時辦的事就顯得不合時宜。除了那次代收小羅的一盒香煙,被劉隊罵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之外,尋常辦的事劉隊大多也很不滿意。一次分菜,這本來平時是勞作“二小”的活,那天“二小”忙著給“一夥”作菜湯了。也許由於本人“發明”的“醋椒海鮮苜蓿三鮮湯”對“二小”來說,既是新生事物又有點過於複雜,耽擱了時間,他就讓“一小”去替他。“一小”就過去分了。
如果是平日吃水上漂的日子,這也許還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偏巧那天是周二正是改善生活的日子。土豆粉條燴牛肉,一個星期才一回的美味大餐,號裏人天天都盼著這一頓打牙祭呢。筆者在前麵說過號裏打這頓牙祭的規矩,這要“耕耘”一遍,把裏麵的硬貨牛肉“耕”出來,讓“一夥”的諸位吃大頭,剩下的才是其他人的。
說來“一小”也算在號裏吃了一年多的牢飯了,可對這種潛規則竟是毫無知覺。當時全號十二人,“一夥”裏有八人,“二夥”裏有四人。就是不偏重“一夥”正常分配的話,“一夥”理應也比“二夥”多一倍才對。不知“一小”腦子裏是怎麼想的,過去一分,沒先“耕耘”給“一夥”撈撈硬貨不說,還把“牙祭“給來了個二一添作五平分了。而且操作程序也不對,牛肉比土豆和粉條都重,沉在底下,他先給“一夥”盛了一盆,剩下的掀起桶底都一股腦倒給“二夥”了,結果“二夥”裏的“硬貨”比一夥裏的還要多得多。劉隊在一旁瞄著,皺著眉頭直運氣。可能由於“一小”上月剛剛花了一千多元,為“一夥”包了當月的夥食錢,又加上當著“二夥”那些人的麵,劉隊才沒有象上次為小羅傳遞了一盒煙那樣當場發作。“一夥”的大辛當時也盯著看了個滿眼,看到到嘴的“牙祭”突然瘦了身,雖然滿心的難受,但看到劉隊都沒說什麼,也隻好用他那一貫玩世不恭的樣子,斜著肩膀顛了顛腦袋,然後又直嘬牙花子,不說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