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當天正好是星期五大掃除的日子。這種場合本來就是大辛肆意泛濫的時候,我恰恰是撞在槍口上了。當時還準備象往常一樣,去扶梯子呢。大辛坐在馬道上發話了:“看給老林安排點什麼?”本來,本人前麵已經被安排過了,有“工作”做的,大辛現在這麼說,顯然是別有用心。負責“安排”的“二小”也是劉隊、大辛他們一夥的死黨,立即心領神會,就把我安排了:“跟著擦板吧。”擦板可以說是號裏最累的活了,貓腰躬身,一趟趟穿梭。由於號裏有好多年青年少的人,我作為號裏年齡最大的,前幾次掃除,雖然不能免除勞役,但最受累的活還是沒有找我,隻是幹點扶梯子,擦暖氣罩之類。今天壞了,在甲六,因為年齡大的“優勢”享受的唯一一點點“待遇”也泡湯了。
時不多日,又一次勞了大辛的大駕,是因為我的頭發引起的。雖然進了市一所這麼多天了,我的腦袋上一直還留著在外麵時三七開的分頭。在甲四時就沒有剃光頭,連劉號長讓我也理個他們那樣的小平頭,我也沒答應。可以說在當時這個“最高學府”,除了女牢犯們,頭發留得最長的就是鄙人了。其他每個號裏被“待遇”,還能留頭發的那麼一兩個人,至多也就是個小平頭而已。我的頭發在光頭成堆的牢犯中顯得很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