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糧液的價格,著實不菲,享用的幾位都是富豪大款嗎?到了號裏還每每來上一頓。其實不然,如同社會上的五糧液一樣,也是買的不喝,喝的不買。
我進甲六不久,劉隊找我,說是諾大歲數還是要照顧的,可要得到“照顧”,又必須要得到號裏人的認可。怎麼才能得到認可呢?劉隊給我指了條“明路”。他沒直說買“八+一”,而是說買幾條紅塔山煙吧。劉隊可能調查了我的帳麵餘額,有的放矢,最後確定是三條。劉隊說的挺有道理,“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誰讓咱需要“照顧”呢。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人在看守所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呢。買就買吧,想不買,錢也不掌握在自己手裏,人家替你買了,你也沒辦法。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什麼你的我的,都說“煙酒不分家”,還真是的。實際那紅塔山就是充當了“八+一”的一般等價物。
後來,有一手開鎖絕技的“東北”繼我之後,也從甲四調到了甲六,進門伊始,也被劉隊如此關照一番,照方抓了藥。雖然都是我們的付出交換進來的“八+一”,但絕絕大部分卻都進了那幾個人的肚子。
在甲六我一共住了四十天,多多少少地也算享受過兩回“八+一”。是不是享受過第三回,我的印象很模糊,好像有過,又好像沒有。有的方麵大一些,可具體情性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了,可能和第一次享用的意思差不多,所以造成印象重迭,模糊了。不管有沒有,寫在這裏的意思是,萬一真的有,一片美意別給人家埋沒了。
享受的第一次,是“東北”進號以前,也就是我剛買了紅塔山之後,那天好像也是有點小會餐的意思,忘記了是因為什麼事了。甲六裏能夠享受“八+一”的通常是三個人,劉隊、老舅、大辛。這次還是倒了三杯,並沒有給我設置器具,但劉隊還是照顧了一點麵子,覺得既然我都目睹了全過程,不讓我沾點也不合適。於是,邀請了我,屬於劉隊的一杯是我們倆人喝掉了。劉隊之所以如此“謙虛”,讓那倆人還保持原狀,我想肯定在他們三人之間也必定有某些原因,隻不過不為我所不知,不好胡亂猜測。
第二次享受就是盧處過生日請客的那天。那次劉隊好像有點做出全號鶯歌燕舞和諧安寧的樣子給盧處看。一袋“八+一”又是分了三杯,老舅和大辛照樣還是各喝一杯,還是劉隊的那一杯拿出來大家分喝了。這次喝的人可多了,除了我和劉隊,又加上了“東北”和老信,一共四個人。也就是三兩多東西,四個人還算互相體諒,沒有大口悶的,隻能是淺嚐輒止。
後來筆者就再沒有這點口頭福了。關於斷了頓的原因,我總懷疑是“東北”的那句話把如此好事給說砸了。就在盧處生日那次,當時劉隊問他“八+一”的“量”如何,“東北”美滋滋的呡了一口,又伸手指指那個裝“八+一”的杯子,豪情萬丈地說:“就這點東西,一口我就能把它‘酎’了。”
劉隊當時看看他就沒再說話,可能真怕他借著勁一下子端起來都“酎”了,後麵的“戲”可就沒法唱下去了。當時我看了看劉隊的眼神就想,“這下壞菜了”。同樣的話題,劉隊以前也問過我,當時我是謙虛著說的:“喝不了多少,血壓還高,也不能多喝。”喝時,我喝得也很謙虛,一次小呡一一點沾沾嘴唇而已。可能正是由於這樣的謙虛,才又有了“一而再”的機會。而且“再而三”的機會也可能還會有的。按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東北”真要是饞的很,量也真的能“一口酎了”,也應該“少說多作”才是上策。問你時,答不能多喝。讓你喝時,你再盡量地在沒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抿一大口不就完了嘛。“東北”雖是名貫江北的開鎖大王,可畢竟年輕,少不更事啊。
自打他那次“豪情萬丈”之後,他與“八+一”的緣分就斷了,想“酎”也沒的可“酎”了。可憐的筆者,也受了連累,牢裏難得的這點享受從此也到爪哇國去了。無奈之下,要想再享受一下“八+一”的美味,就隻能依靠鼻子了。
號裏的“八+一”,別看就是“大高粱”,在外麵你可能不屑一顧。可在號裏麵,那味道,飄起來,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