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號長老賀
乙五新號長老賀,個頭矮一些,身體瘦一些,基本算是個幹癟老頭。一雙小眼睛總是在不停的轉動中,顯得機智、警覺,更透著狡黠。他與筆者同庚,但月份比筆者大得多,他在年頭,我在年尾,差不多大了一年。而且也是當兵的出身。當年他作為一個解放軍陸軍軍官時正好同時和也是解放軍空軍戰士的筆者駐在同一座城市,隻不過軍種不同,我們當年當然也並不相識。不過現在在這種場合下無意中提起來,如此巧合,還是有一種戰友“重逢”的感覺。
他的父親是一位老革命,解放後進城在本市市級的一個司法部門當了一個不小的領導,凡有此番經曆的在這個城市裏都被叫做“進城幹部”,當年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本來他是在農村老家參軍的,在部隊幾年後提拔成了軍官。轉業以後,粘了這位進城幹部父親的光,投奔而來也進了城。分配到父親職權下的公安局當了一名警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改革大潮初起之時,當時他的老父親已故去,他失去了“背景”,又攤上點別的事(具體什麼事,老賀一直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別人也就不好追問,推算一下應該不是好事),就脫下警服,毅然棄警從商。從商後,為了快速積累起那第一桶金,看到當時的彩電剛剛進入家庭,市場上非常搶手,一個彩電購買證就能賣幾十、上百元,就迅速組織了一批貨源販到了東北。實際那些彩電全是用散件找人組裝的,冒用了某個名牌,質量當然不能保證。事發後先被以詐騙罪判了九年,他不服還上訴了。他自己上訴按法律是不會加刑的。但由於當時他對檢察院辦案極不配合,人家檢察院對他提出了抗訴,結果二審又被改判成十二年。
前些年刑滿出獄後,他仗著以前的一些老戰友、老關係,組織了個隊伍,幹起了土建工程。雖然大的工程幹不了,小打小鬧的幹著,也算脫貧奔了小康。自己買了住房,有了汽車,跨入有房有車一族。應了那句“升官了換朋友,發財了換老婆”的現代箴言,也與時俱進,把仍身在農村的黃臉婆淘汰掉,另娶了一位三十歲出頭,離婚未育的本市女子。進看守所前剛剛有了一個的小女兒,現在已經一歲多了。
老賀這次又進來,就是因為幹工程當中募股集資引起的。
他與兩個老鄉一起合股經營一個小建築公司。當時,老賀通過老戰友的關係,聯係了某革命聖地的一項紀念館工程。他們已經湊集了一部分資金,但按照工程的規模來講顯然不夠用,有人出主意用募股集資的辦法解決資金問題,並且許諾了很優惠的條件。他們公司中有一位充當會計的女雇員,在參與募股過程中,麵對優厚的回報,苦於自己無錢入股,就想介紹一位同學的丈夫參加集資入股。老賀他們立即同意,並且製定了更加優惠的政策,許諾她招募來的股份視同她同樣也有一股,事成之後照樣可以參加分紅。
女會計同學的丈夫當時正苦於下崗在家,沒有出路,此事一拍即成。於是拿了家裏舊居拆遷後準備買房的四萬元錢入了股。並且除了財力還出人力,開著車和他們一起跑前跑後跟著張羅忙活。
老賀說,最後,紀念館工程還真聯係成了。
按照老賀提供的情況,依理說,工程已然聯係成了,應該就等著收取回報了。那位同學的丈夫卻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變了卦。老賀說的這種情況,可就有點不可思議了。到底是否就像老賀說的這樣,我們無可考證,這裏隻好按照他的說法敘述下來。就等著分紅收錢了,還變的什麼卦呢。退一步說,即使變卦,也沒什麼,找老賀退錢就是了。但這位先生不,偏偏在一位有能量朋友的導演下,演出了一幕活劇。又巧了,這幕活劇的上演地點恰恰就在筆者供職單位的營業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