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一直到查號前,都是號裏講評和背誦《監規》用的。我簡單講了講這幾天開展坦檢活動的情況,告訴大家還是要繼續深入地寫,有的人都坦檢了好幾段了,可有的人一段還沒有,今天凡還沒有的一定要爭取來一段,不論什麼事,大小不拘,一定要寫出一段來。關於大小不拘,還給他們舉了號裏有人寫出的幾個例子,以期啟發一下那些死腦筋的人。
背誦《守則》還是由洪昌打頭陣,黃鍾大呂地先來了一段。然後集中時間大家幫助新轉來的那個“市一所”。
樓道裏李管那富有特色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煉活的,煉活的,開始準備了。”
我們號裏現有兩個煉活的,一個就是大將,在乙九調過來之前他就是練活的,調來以後還是繼續。再有就是那位“高學曆”了。本來我們號以前隻有一個管煉活的人--偉哥,沒有煉活的,大將來了後才給破的例。至於“高學曆”出去煉活,則是腳上的泡--他自己走的,除了在號裏總“把嫌”之外,他一是和管煉活的偉哥不對付,常耍小聰明尋隙攻擊偉哥。至於偉哥會不會在他煉活的這件事上“出力”,大家隻能瞎猜,實情就不知道了。我想可能不至於如此。二是和牛壯也有芥蒂,兩個人在乙九時就坐下了根,到了乙五更有所發展,以至到了不說話不拌嘴,一說話就拌嘴的地步。看著牛壯牛一樣壯實的身體,他也怕挨揍。也不敢太直接交鋒,常用“蔫”的辦法對付牛壯。特別是老齊出號以後,他失去了“靠山”,更是如此。牛壯和所裏直接負責煉活的管教私下有一定的關係,牛壯自己就承認,“高學曆”出去煉活就是他 “費力”給舉薦的。
偉哥前幾天開放了。現在號裏隻剩兩個煉活的了。聽到招呼,他們趕快到門旁麵牆站好,“大將”留話,中午給他訂飯。
牢門一響,管教放他們去煉活了。
今天的查號很順利,是那位女所長帶隊,在我們號隻叫起立秋來,抽查了《監規》中的幾條。立秋還好,態度認真,背得也基本流利,沒掉鏈子。又看了看我們的衛生,沒說什麼出去了。
上午坐板時間,所裏統一布置繼續寫坦檢材料。安排大家各自去寫以後,我把小塑料椅子拿到板上來,這就是我的“辦公桌”了。我要把號裏昨天寫的材料,謄到一張正規的坦檢材料登記表上。本來號裏的洪昌的字寫得好,平時抄抄寫寫都是他的事,但坦檢材料規定管教特別囑咐要為坦檢人保密,隻好我自己動手了。
十點鍾。休息、放小茅。外麵定飯的勞動號來了,這是定今天的中午飯,每天的晚飯反而要在前一天的下午預訂。今天的中午飯不怎麼樣,拍黃瓜,每份五元,沒有幾個人定的,我也沒有定。窩頭拍黃瓜和窩頭菜湯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沒等十二點下板,“水上漂兒”先進來了,後麵“小炒”也來了,開始吃飯。飯後進火,抽煙。
中午覺睡的可不好。驟雨初歇之後,上午是一片陽光,地上的雨水都被烤成了蒸汽,號內仿佛成了蒸籠,十分悶熱。盡管房頂的電扇呼呼地轉個不停,也讓人難以入睡。在乙九時,號裏還有個帆布涼席可用。而現在這個新開號經濟不支也就沒買,躺在褥子上,好像睡在暖炕上一樣,火燒火燎的。有幾個人幹脆撤掉褥子,直接睡在了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