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不是沒……”黑子一臉尷尬,也說不下去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我往後再胡鬧,你隻管抱著房產證和我離婚就是了。”
“可這也太突然了,”愛娣喃喃自語。出於女性的直覺,她早已發覺他的心思,否則當初向雷他媽捕風捉影地說閑話之後,她也不會見到黑子哥就繞路走。“可這也太快了。”
“不快,你姐他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們趕在前頭。這樣的話將來就是他和我們攀親。”
……
我去!原來是為了鬥氣!
愛娣豎起眉毛,惡狠狠地開始趕人:“區大隊長,藥擦完了,你可以滾蛋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愛娣就頂著一對熊貓眼跑到大興路開了店門。一晚上沒睡,那數不清的零在她腦海裏打轉,轉得她懊惱又煩躁。
中午她接到一條長長的短信,短信是這樣寫的:“佛說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我們的緣分,我相信足足等待了一萬年!難以忘記那個寒冷的冬天,你那雙美麗的眼睛讓我懂得了什麼是一見鍾情。誰說愛情不需要久遠,地球旋轉的每一周都縈繞著我的思念……期待你能加入我家的戶口本。”
發出上述短信的黑子坐立不安,眼瞅著手機不放,嘴上問:“老梁,這樣究竟行不行?”
“當然行,把妹就是要甜言蜜語,想當年我——”
“怎麼還不回?”
“急什麼?我費了多大的力氣幫你在網上搜到這些話,又經過我苦思才編出來的情書,愛娣收到了肯定要心花怒放地品味個三五遍的,然後——”
“來了。”短信的鈴聲接二連三,黑子的手微微作抖,他心想愛娣真回複了?而且還一條又一條的?
黑子吸口氣,打開來看,
第一條:“區隊?要辦戶口?”
第二條:“老大,你愛我,我不愛你。”
第三條:“我靠!”
第四條:“菊花癢癢。”捎帶一個扭動的表情。
第五條:“心肝,好久沒來國會山了,想死我了!今晚我等你啊!最好多帶幾個朋友,最近有幾個小姐妹跟著我跳場了。麼麼!深吻!”
……
黑子黑著臉轉向老梁,“我群發了。草!我不小心群發了!”
老梁張口結舌,想說什麼,接著指指他手中的機子,“又來了。”
“丟人丟大發了。”黑子抹抹臉,鼓起勇氣繼續看,短信說:“酸得我牙快倒了。店子忙,先不和你扯,晚上有空再說。”
黑子頓時心花怒放,再仔細再看了看屏幕,確實是“愛娣”兩個字。
黑子和愛娣的婚禮定在十一。兩人的愛巢,愛娣看上了公安宿舍的那套小二居,不顧黑子的反對,意誌極其堅決。
她是這樣對黑子說的:“小是小了點,但也足夠住了。關鍵是你上班就隻用走五分鍾,連車也不用開,省油錢。其他房子繼續收租多好,租金孝敬老人。我們年輕,吃點苦不是應該的?”
黑子聞言喜上眉梢,覺得自己撿到寶了,如此通情達理的老婆打著燈籠難找。平常愛娣的那些小脾氣在他心裏壓根不值一提,隻要大事不含糊,小處偶爾使使性子才更有情趣不是?至於父母反對的理由,更是不消理會,時間久了,互相了解了,再有他中間說說好話,努力造人,兩老自然會改變看法。
他父母相當不滿兒子的眼光,沒想到黑子吊兒郎當混到三十,竟然找了個二婚的!聽到黑子傳來的這些話,老兩口嘴上不發表任何意見,但是黑子媽轉頭就對鄰居誇起了未來兒媳。
而愛娣轉頭則對姐姐叫苦連天,“我是真怕了和公公婆婆住一個屋簷底下,沒事也能招惹些是非來。房子小就小吧,擠得滿當當的,誰也插不進腳。姐,天曉得我有多喜歡雍景豪園那套複式啊!”
慶娣取笑她:“算盤打得再如意,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對了,我還要發個短信恭喜黑子哥,戶口本上多了個人。
”
愛娣微窘。
婚禮上黑子更窘,上到上級領導,下到哥們兄弟,賀詞如出一轍的,幾乎都是“恭喜恭喜,戶口本上添了一口!”
伴郎的位置沒有薑尚堯的份,慶娣悄悄問未婚夫有沒有生氣,平心而論薑尚堯是有些不滿,想起當初黑子說兩人一起結婚擺酒的話他就來火,不聲不響的,居然搶到他前頭去了。至於黑子餘怒未消,不請他做伴郎的事,薑尚堯倒是不太介意,他自信滿滿地對慶娣說:“你瞧著,他有求我的時候。”
果然敬了一巡酒,黑子和四個伴郎就有些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