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趕了幾百裏路的楊海生氣色很好,半年多來的高官生活並沒有對的氣質產生多大的影響,此時他臉上的橫肉愈發糾結,紅撲撲的和一片胡須紮成一堆,身上除了厚重的綿甲外,還披了一頂誇張的黑披風,一眼望去,好似一個肥碩的狗熊。
“大帥……”楊海生咧開嘴巴笑了笑,滿不在乎的單膝一禮,隨即站起,“我來了!”
“入你娘的……”林風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手幫他解下披風扔給李二狗,卻轉頭對施琅道,“老施,你是行家,剛才看了沒有,那些木料怎麼樣?!”
林風說的是自紫禁城拆卸下來的那些巨大的原木。老實說對於這個東西林風心裏不是很有底,這個時代的紫禁城與他小時候旅遊所看到的大不一樣,大明王朝定鼎北京二百餘年,曆經的皇帝皇帝也有十來個,其中昏君占了大多數,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幫家夥雖然個個嗜好古怪,但喜歡大動土木擴建皇宮的倒是不多,所以那一片宮殿比起後世來寒蟬了許多。
“回稟大帥,”施琅的箭傷早已平複,不僅如此,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原本瘦削的身子也胖了不少,自前幾天林風向他透露要建立海軍艦隊的消息時候,精神狀態更是好得出奇,此刻他滿麵紅光,大聲回報道,“除了少數腐朽之外,大多數材料上佳,正合打造戰船!”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這麼多年下來,這些東西都爛了呢!”
“嗬嗬,大帥有所不知,”施琅笑道,“這些木料都是前明曆代皇帝從各地搜刮的頂級好木,根根粗大結實而且保養極好,更妙的是,這麼多年一直放在幹燥蔭涼處風晾,切出來的板材品質更優,造起船來比臨時采伐的濕木還要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風擺了擺手,回到正中的座位上坐下,“都坐下吧,這次叫你們兩個過來,就是要把這檔子事好好合計明白。”
“大家都是自家弟兄,那我就攤開了說吧!”林風看著帳內兩將,這兩人因為早年結仇的緣故,一直走得不近,雖然不至於私下拆台,但若要他們精誠團結自然也是癡心妄想,“你們兩個心裏不大對頭,這個我也是知曉的,所以你們放心,這會弄海軍,我不會把你們兩個強扭到一塊去!”
楊海生臉上一紅,碩大的屁股不自然的在小椅子上扭來扭去,弄得可憐的凳子咯咯吱吱,而施琅卻神色淡然,聽到最後幾句,臉上居然淡然一笑。
“大夥都跟了我這麼久,也應當曉得我這個人的脾性,這回我把話放在前頭,咱們老爺們的不興私下裏弄陰謀陷害那一套——你們兩位都給老子聽清楚了,以後若是窩裏鬥,那就別怪老子砍他的腦袋!!”林風漠然的瞟了兩將兩眼,淡淡的道。
“請大帥放心——我施琅從軍經年,豈會做這樣下三濫的事?!”
“哼哼!”楊海生瞥了大義凜然的施琅一眼,不屑的道,“老子雖然是海賊出身,但這輩子行俠仗義吃的是江湖飯,就算要搞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嘿嘿,甚麼飛黑磚下黑手的活計,老子不是官麵上的人,這套玩意還沒學會,不像有些人朝三暮四……”
“好了、好了!——你媽拉個逼,老子就交代交代,你狗日還卯上了?!”林風深感駕馭能力的不足,眼見楊海生越說越邪乎,忙不迭的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們兩個都心裏明白,那本帥也不廢話,這海軍的事就這麼著——”
林風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份前明繪製的天津衛地輿圖,指點著道,“咱們弟兄辦事就得講究公平,這回咱們的艦隊就一分為二——楊海生你統領一支,老施統領一支,這個天津港口大夥通用——你們看這成不成?!”
兩人呆了一呆,急忙俯身上前,自己查看地圖上的各種標記,凝視半晌,楊海生忽然仰起頭來,諛笑道,“大哥……那船的事……咋個方程?”
“這個也得公平,我這邊不偏不倚,李光地先生那邊劃了一百四十萬兩白銀,你們兩個每人七十萬兩,另外天津府會盡量配合你們征調民夫修築炮台,其他就沒我什麼事呢?!”
施琅大驚失色,脫口道,“這……大帥,那人呢?!——船上要水手炮手還要老練舟師……”
“哦,我忘記了——你們兩個可以在軍中挑一千人過去,其他什麼雜七雜八的人手各自招募,回頭到我這裏備案入軍籍。”
施琅和楊海生麵麵相覷,臉色如土,施琅澀聲道,“大帥,這……這建水師可是花錢的買賣,就這區區七十萬兩白銀……我恐……”
“咦,還不滿意?老實跟你說我這還給你們從寬裏算了呢,”林風微笑著伸出手掌,給兩人算帳,“你們聽好了,首先這個兵役薪餉本帥就給你們包了——這個海軍艦隊的官兵也是咱們大漢的軍人,你們不會以為你們自己可以給手下發軍餉吧?——想造反?……嘿嘿……”
“不敢……不敢……”
“是吧,這就去了一頭,另外,這次造船的材料我都給你們運到天津了——除了木料,另外其他什麼結實的牛皮羊皮、布匹、鑄造鐵錨甲板的好鐵也隨後就到,船上配備的大炮、火槍、兵戈甲胄都從我這裏出,絕對隻多不少,你說這算不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