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兩個人在米國定居後,便又開起了戲園子,何平戈還是每日的往戲園子裏跑,顧念則是提前過起了老太爺的生活,在家裏讀讀書看看報,看一看影片,聽一聽留音機,再加上她把伺候慣自己的長命百歲也接了過來,一天逗逗悶子聊聊天,整個人倒是閑適的很。
何平戈昨天答應下午勻出時間來跟顧念一起,所以今天上午就把自己的那邊的事弄完了,這就回來了。
顧念這邊的車一般都是下午的時候去接他,所以這次何平戈是直接自己打車回來的,才一下車,就看見長命急急的奔過來,叫道:“何老板!”
何平戈倒是已經習慣了每次回來都有人守在麵前,所以現在看著長命也不覺得驚訝,甚至十分自然的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遞給了長命,一邊問道:“長命啊,司令在嗎?”
長命也是習慣了伺候人,接過披風過來折了一半,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是什麼,扯著何平戈到了門外,細長的手指擋在唇邊低聲道:“噓!”
何平戈也是不明所以的跟著長命走了幾步,有點奇怪道:“怎麼了,這麼神神道道的?”
長命滿臉的驚恐,一把脆生生的嗓音壓低,仿佛是在說什麼鬼故事一樣:“司令的爹娘來了。”
何平戈原本已經打算做好聽到啥不好消息的打算了,結果卻是這麼一個答案,當即就楞了一下,然後才道:“司令的爹娘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長命的影響,何平戈居然也不自覺的把聲音壓低了,所以到長命的時候,她就把聲音壓的更低了:“您走了沒多大一會兒就來了,現在訓司令已經訓了一個上午了。”
何平戈聽的一皺眉,感覺到氣氛似乎真的不大好,有些擔心的詢問到:“怎麼也沒人攔著點?”
長命滿臉的惆悵,心說自己也擔心司令,可是滿屋子也沒人能去呀,有些無奈的感慨:“誰敢攔啊,那可是司令都不敢惹的人。”
事情聽到這裏,何平戈的表情已經有些重視了,而不是像最開始那樣仿佛是在逗長命玩的那樣:“現在都誰在裏麵?”
長命的眼睛有點賊的溜的一邊瞄著裏麵,似乎是生怕有人出來,一邊道:“就司令和老爺夫人。”
何平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跟著看向裏麵,拔腿就要闖進去:“不敢攔也就算了,怎麼也沒留個人看著點,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何平戈這邊一邊說著,一邊就避過長命往裏麵走,可是還沒等兩步呢,就被顧念攔住了,急急道:“司令說了,叫您別過來。”
何平戈此刻心裏焦急,這時候被長命一攔,頓時就更煩了,原本是直接越過長命走,可是現在聽長命的意思,是顧念說的,便有點不理解的問道:“為什麼?”
長命見何平戈止住了腳步,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邊將何平戈往外麵引一邊將顧念的話一五一十的複述給何平戈道:“她說老爺夫人是聽說她養戲子才過來的,他們家裏人對您這樣職業的人都沒什麼好感,您若是過去了,難免要受委屈的,所以叫我在這裏守著,等您來了,就叫我送您離開,等著老爺夫人走了,司令再接您回來。”
其實顧念這是為了何平戈著想,顧念和何平戈相處的這段日子裏,對何平戈的感覺,就像是上癮了似得,最開始看不上,可是越相處,就越覺得好。
最開始的時候呢,就算是崩了,也不覺得怎麼心疼,可是現在,若是何平戈傷了一星半點的,顧念都覺得心疼的不得了,所以這樣看起來就覺得危險的事情,顧念自然不會帶上何平戈一起。
隻不過,這雖然是顧念對何平戈的一片心意,可是落在何平戈這裏卻不是這樣了,何平戈最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表情變化,越往後,何平戈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到最後的時候,何平戈就幹脆打斷了長命的話,臉色鐵青,有點發怒的說道:“這叫什麼話,這事是我們兩個人的,縱然是挨批受逗,也是兩個人一起,我若是全部丟給司令一人,我還算是什麼男人。”
長命是難得見到何平戈黑臉的,不由的楞了一下,而就在長命楞的這一會,何平戈已經避過了長命,執著的往小樓走去了。
長命急忙追了幾步上去,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扯著何平戈的袖子手上用了些力氣,有些祈求的說道:“何老板,您不能去,老爺是馬匪的頭頭,一身功夫都是橫練出來的,您若是受了一下可是忍不住啊。”
這句話也是顧念特意叮囑過的,萬一要是說不通的話,難免是要動幾下手的,到時候顧念也就算了,她好歹也是自幼實打實的功夫練起來的,再加上既然是她的爹,自然也不會多下狠手的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