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就在青色光團與箭形藍光在半空中互相碰撞的一刹那間猛然傳了出來,宛如天際中驟然打出了一個轟雷一般,聲遍四野,震耳欲聾。
身在遠處的嶽舉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時感覺到身子下麵的大地都隨著顫抖了一下,他暗自慶幸,幸好此刻是趴在地上,若是站著,必定會冷不防地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個狗吃屎。
忽然,嶽舉身子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一瞬間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熟悉,尤其是這“轟隆”一聲所帶來的這種驚天動地的威勢,讓他有了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轉眼望了望身旁的那顆自己剛從上麵摔下來的小樹,心裏一動,霍然想了起來,自己剛才站在樹枝上砍柴的時候,不也正是被這同樣的“轟隆”一聲巨響所帶來的強悍威勢所震下來的嘛,隻不過這次的震動比起比剛才的那一次所產生的威勢明顯小了很多。
嶽舉當然不知道,這正是因為那五個人剛剛經過了一段全力的苦戰,本身的力氣和體內的真氣都已消耗了不少,所以這次四個黑衣人所布下的紅海四煞陣與歐陽白所發出的反擊之力都比之前薄弱了許多。
這些感覺又讓嶽舉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兩隻眼眶裏也漸漸變得濕潤了,“若是沒有之前的那場震動,我就不會昏過去了,我要是沒有暈過去,妹妹是不是也就不會找不見了呢?”他帶著一片茫然和沮喪,心裏這樣幼稚的想著。
忽然,又是一聲“轟隆”巨響,打斷了嶽舉的思路,他急忙抬起頭來,向那五個人打鬥的場中望了過去。
這時,他看到那四個黑衣人所控製的那青色光團與急射而上的藍光在半空中相互對峙著,在兩種不同顏色光芒交集的中間處,現出了一片巨大的光屏,而這光屏隨著對戰雙方法力的強弱而忽上忽下,一時間倒也看不出誰勝誰負。
而地下的五個人全都是右手緊握長劍,高舉向上,左手食中二指豎立,緊捏劍決,嘴唇不斷在啟合著,像是在念著某種心法口訣,而那源源不斷的光線正是通過他們左手的二指上流竄到右手所握的長劍上,再通過長劍向上流動,補充到各自的所控製的半空中的光芒之中。
半空中的兩色光芒就這樣不停地在對峙著,可是,嶽舉已隱隱發現,那名叫歐陽白的白衣人身子已在不停地晃動,仿佛有些站不穩的樣子,而從使得他長劍上流竄出來的藍光越來越弱,很明顯他這是在苦苦支撐著。
而對方的四個黑衣人看見歐陽白這等岌岌可危的情形,俱是精神大震起來,洛斬風更是對其他三個黑衣人大吼起來:“我們再加把勁,歐陽白他已經快不行了。”聲音中充滿了興奮之意。
果然,隨著洛斬風的話音,他們四個黑衣人手腕一震,長劍上所發出的青光忽然變得大盛起來,半空中的青色光團得到了強大的補充,威力瞬間增強了數倍。
而青色光團下的那一束箭形藍芒卻變得越來越微弱,看來已經快要抵抗不了青色光團的進攻了,而中間的那片光屏受青光的驅使瞬間攢壓了下來。
看到這裏,嶽舉心裏猛地一下顫抖,隻見那片光屏隨著“嘩”的一聲,驟然突破了下麵的藍箭之光,落到了歐陽白的頭頂上方,緊接著從歐陽白的頭頂穿了下去,最後“砰”的一聲悶響,打入了歐陽白腳下所站立的地下,消失不見。
大地仿佛又恢複了平靜一般,所有的光芒和能量都消失了,歐陽白平靜地站在那裏,如同雕像一般,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片刻之後,他手中的長劍“叮”的一聲,緩緩掉落在地,接著他那穿著一身如雪白衣的身子也慢慢倒了下去。
看著歐陽白倒了下去,嶽舉的心也像是忽然失去了什麼一樣,湧出了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靈為何會對這樣一個陌生人產生如此大的波動。
那四個黑衣人已收起了手中的劍,洛斬風看了一眼倒下去的歐陽白的身子,喃喃道:“你本來是可以活下去的,何苦要選擇死亡呢?投靠了我們毒龍門隻用吸取活人的精血就能增加道行,這有什麼不好?難道不如你在太行門整日苦苦修煉得強嗎?”他沒有去檢查歐陽白的屍體,因為他知道在正派之中,除了一些道行已有百年以上修為的掌門或長老級別的人物之外,一般的弟子要是受了他們所發動的紅海四煞陣的三次重擊,那是非死不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