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步緋心有餘悸地朝門口張望著﹐雙手死死抱著水驀的手臂﹐指甲幾乎插到肉裏。
「別慌!可能是學弟。」水驀忍著手臂的疼痛﹐先安撫了她幾句﹐然後撥開雙手慢慢走到門口﹐揚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風大了﹐幫您加固玻璃窗﹐免得發生意外。」
水驀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早該在台風到來之前就做好準備﹐現在風大雨大﹐台風已經到刮到身邊了﹐酒店這個時候居然才想起來加固窗戶﹐事情透著蹊蹺。
「別開門!」遙步緋顫栗的目光看著他。
水驀隱隱感到危機又出現了﹐揚聲應道﹕「不必麻煩了﹐窗戶沒問題。」
「風太大﹐出了事情酒店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們睡了﹐進來不太方便﹐請走吧!」水驀透著大門就感覺到外麵藏著濃烈的殺氣﹐意識到門外的很可能是殺手﹐在甲未沒有回來之前不願冒險。
「我們責任在身﹐還是開一下門吧!」
「沒關係﹐我打電話下去和酒店經理說清楚就行。」水驀退後了幾步﹐把豎著屋角的立燈拿起了﹐頂部對著門口﹐一但外麵的人決定硬衝﹐他也隻有拚死一摶。
遙步緋又縮到了角落﹐無助地看著水驀。
「當!」的一聲﹐一顆子彈穿過房間﹐準確地嵌在了鐵質的燈架上。
「鎗!」水驀嚇了一跳﹐幾個月的秘境大陸生活使他隻想到圖騰﹐這顆子彈仿佛在提醒他現在武器更加致命﹐這個殺手手上有鎗﹐比起剛才那個圖騰師更加危險。
「你是誰!」走廊傳來甲未的喝問﹐緊接著又是一聲鎗響。
「學弟小心!」水驀大吃一驚﹐挺著燈架就往門外衝去﹐發現甲未急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眼睛瞪著左側的走廊﹐臉上也有驚色。「沒事吧﹖」
「沒事﹐打偏了。」甲未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牆壁﹐上麵赫然留下了一個子彈打出的小洞。
「沒事就好﹐太危險了﹐快進來。」水驀長長地舒了口氣﹐揪著甲未的衣服一把拉進房間﹐然後砰的一聲用力把門關好。
遙步緋又縮到了牆角﹐不安地問道﹕「水驀﹐殺手呢﹖」
「好像逃了﹐學弟﹐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不過這裏可真危險﹐連鎗都用上了﹐下一次不知道會不會用炸彈。」
甲未雖然是開玩笑﹐但水驀卻不能不擔心這種猜想成為現實﹐然而外麵風急雨大﹐一時間也找不到容身之處﹐愁得眉頭擰成了一團。
外麵又傳來了喧嘩聲﹐酒店住客被鎗聲驚嚇﹐都跑了出來﹐本等著機會的記者們聽到消息也往這一層趕來﹐因為水驀的入住﹐酒店方麵雖然安置了特別的保全﹐卻早就被人群擠到一邊去了。
「水驀先生﹐請問是有人開鎗嗎﹖」
「不錯!剛才來了兩批殺手﹐失敗後都逃了。」看到記者﹐水驀忽然有了想法﹐這些傳媒雖然很煩﹐卻不是壞人﹐無非是想得到獨家新聞﹐借用他們的力量也許可以唬住那些陰謀不詭的人。
「能說說情況吧﹖是不是又是環保分子幹的﹖」
水驀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兩個殺人的來曆﹐經記者提醒才開始思索殺手的背景﹐一個晚上兩名殺手﹐用的又是兩種絕然不同方式﹐不能不懷疑其中還有其它故事。
「我不知道﹐但有人想謀害政府官員是事實﹐相信酒店方麵和警方會全力破案﹐我對香月市的治安係統很有信心……」
慷慨激昂地發表一番言論後﹐水驀又回答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後就以遙步緋受驚過渡為由停止接受訪問。
「水驀﹐我們怎麼辦﹖殺手還會再來的!」遙步緋失魂落魄的樣子連甲未都感到可憐﹐水驀走上前抱她住﹐用身軀的熱度平複她起伏的心靈。
「學弟﹐香月市還有甚麼地方可以去嗎﹖這裏實在不能呆了。」
甲未低頭想了一陣﹐眼睛突然一亮﹐急聲道﹕「不如去天王山甲府的香月分部吧﹖那裏都是自己人﹐很安全的。」
「天王山甲府!」水驀也是眼睛一亮﹐這個名字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以甲府在上流社會的名聲和地位﹐普通人絕不敢輕易動它﹐有甲未帶路﹐那裏更會加安全。
甲未鄭重點點頭﹐笑道﹕「天王山甲府的香月分部﹐我保證絕對安全。」
遙步緋吃驚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臉上還有些稚氣的青年居然和天王山甲府這樣的大世家有關﹐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前路﹐整個人突然有了精神﹐急急忙忙叫道﹕「快﹐我們快離開﹐就去那裏!」
水驀也想不出更好的選擇﹐欣然點頭道﹕「好!妳收拾一下﹐該帶的都東上﹐其它的就扔在酒店﹐現在外麵風雨很大﹐趁著黑夜和狂風離開應該可以避開記者們的追蹤。」
「我也回家收拾﹐一會兒在門口等。」甲未笑著出了門﹐此時外麵的記者大都散去了﹐隻有一兩個站著角落裏閑聊﹐聽到聲音也都轉頭觀﹐發現是他後頓時都沒了興致。
「你去浴室換衣服﹐我整理行李。」
「又不是沒看過﹐怕甚麼﹐你整理行李吧﹐我很快的!」一轉眼遙步緋又從弱女子奱成了指揮官﹐行動實為利索﹐幾分鍾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十五分鍾後﹐水驀和遙步竹換了一身衣服慢悠悠地走入一樓的餐廳﹐要了一個套間。記者們見他們兩手空空﹐以為隻是隨便走動﹐因此也沒有太在意。
此時甲未提著一個箱子走出了水驀的房間﹐肩上還有一個大背包﹐笑吟吟地走下了酒店大堂﹐幾名記者正好坐電梯往都知道他是水驀的朋友﹐見他這副模樣都感到很奇怪﹐有幾個人很快就圍了上去。
甲未早就做好了準備﹐先是甚麼也不肯說﹐一直走出酒店大門才笑嘻嘻轉過身子﹐一本正經地道﹕「助理部長要換酒店﹐他們已經去了地下停車場﹐你們追不上了。」
記者們一聽就急了﹐發瘋似的就往地停下車場衝去。
就在此時﹐水驀帶著遙步緋快速走進大堂﹐在甲未的接應下奔出大門。
「他們出門了﹐在大門外!」
機敏的記者雖然捕捉到水驀的身影﹐卻沒有辦法追上去﹐因為當他們拚命衝出酒店的時候﹐狂風中一濤天的巨浪排山倒海麵迎麵打來﹐腳還沒站穩就全被打翻在地上﹐手中的錄音工具也都散落一起﹐不少進水後失靈了。
也有人不死心﹐爬起來還要追﹐然而每當他們站起來﹐一股巨浪就迎麵擊來﹐又把他們打倒在地﹐如此連續了七八次﹐再有毅力的人也隻好放棄了﹐何況眼前早已也不見了水驀和遙步緋的蹤影。
幾百米外﹐水驀和拉著遙步緋頂著大雨狂風奮力向前跑﹐身上早已濕透了﹐大風一吹﹐寒氣從頭頂一直灌到四肢﹐全身都幾乎僵硬﹐但他們還是不停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