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營地之憂(1 / 3)

樸實無華的木屋﹐陳設著簡簡單單的原本家具﹐空氣中散發著淡淡原木的香味﹐木床上鋪著潔白的床單﹐配上琴悠悠嬌小的身影﹐又透出清新的氣息。

「木頭!」琴悠悠依然消瘦﹐但經過了這幾月的調養明顯有了變化﹐心情上的輕鬆讓晶瑩的眸子再度散發出原有神采﹐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想到她家的遭遇﹐水驀忽然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愣了十幾秒才勉強笑了笑﹐問候道﹕「一切還好嗎﹖搬到這裏沒甚麼不舒服吧﹖」

琴悠悠悄聲笑道﹕「這裏很舒服﹐又有未哥哥和銀發大叔他們陪著﹐心情好極了。」

「這樣就好。」晶瑩純真的目光讓水驀倍感壓力﹐心頭總是有一種酸楚﹐不忍多看一眼﹐甩頭望向含笑以對的六煞﹐「老大﹐你們還是這麼精神﹐最近有收獲嗎﹖」

「聽說你小子突破困擾百年的瓶頸﹐幹得好啊!」尤魯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笑著揮拳輕輕擊在肩頭﹐用這種特別的方式表達心中的讚歎。

如果換成另一個空間﹐水驀一定會興高采烈地響應﹐但此刻沒有這種心情﹐突破來的太晚了﹐如果早些找到修練方法﹐也許一切都變了。

「不算甚麼﹐隻是剛剛入門而已﹐暫時不清楚到底能走多遠﹐也許一切隻限於此吧!」

尤魯親切地搭住肩頭﹐嘻笑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挺謙虛﹐這可不是我們七煞的風格﹐不鳴則已﹐一鳴必須驚人﹐老大說你可能是百年來唯一的空圖騰師﹐我們都替你感到嬌傲自豪﹐你自己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嗯!」水驀十分勉強地笑了笑。

古諾和普爾加都是做事老辣的人﹐察言觀色的工夫極好﹐水驀的掩飾並不完全﹐眸子底部那濃鬱的憂色總是揮之不去﹐自然輕易地被他們發現了。

普爾加以為他在為修練而憂心﹐含笑勸道﹕「能找到突破口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要求別太高﹐隻要向前邁一小步就是巨大的成就﹐慢慢來吧!大家都會支持你――悠悠你說呢﹖」

「是啊!木頭﹐別拚命﹐小心身子。」

真摯的話語讓水驀更加感動﹐也更加憂慮不安﹐擔心她無法承受父母遇險甚至遇害的打擊﹐畢竟她在父母身邊生活了十八年﹐幾乎寸步不離﹐麵對失去雙親的未來﹐這個心性單純的少女未必能支撐下去。

古諾心細如發﹐見水驀說話時總是不經意地先看琴悠悠一眼﹐而且每次都露出傷感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悟﹐正色問道﹕「水驀﹐是不是發生了甚麼大事﹖有事情別放在心裏﹐說出來大家合計一下﹐一定可以渡過難關。」

普爾加也問道﹕「聽說你去了一趟羅莎島﹐是不是外麵出了麻煩。」

水驀又瞥了琴悠悠一眼﹐點頭道﹕「嗯﹐是遇到了一點麻煩﹐差一點就死在那裏。」

「啊!」琴悠悠捂著嘴大聲驚呼﹐美麗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六煞無一例外地經曆生死邊緣的錘煉﹐對水驀臉上流出的表情十分熟悉﹐那是劫後餘生才擁有的﹐清亮幽遠而又帶著淡淡的憂傷﹐這時他們才漸漸明白為甚麼水驀的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溫厚中多了些寒冷和峰芒。

他們都知道局勢紛亂複雜﹐敵人的核心力量一直引而不發﹐隻用些卑劣低俗的手段行事﹐像水驀這樣的角色遇到暗殺十分正常。

「沒事吧﹖」明知水驀平安站在麵前﹐長穀鶴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對這位小弟關懷之情溢於顏表。

「沒事﹐甲午帶著人正好趕到﹐從鎗口下救了我。」

尤魯拍著肩頭笑道﹕「你這條小命似乎有天神庇護﹐被綠色之光千餘人包圍下安然無恙﹐國會大廈的鎗擊案中你也沒死﹐這一次又是生死邊緣﹐比貓還厲害﹐估計有十條命。 」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水驀整理了一下思緒正想細說﹐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甲未快步走進屋子。

「學長﹐我都吩咐好了﹐他們都在整理東西﹐大約一個小時內就可以起程了。」

「好!這裏也該整理東西了。」

「起程﹖去哪﹖」尤魯搶著問道。

水驀正色道﹕「這個營地會暫時廢棄﹐我們將登上流水宅的船出海﹐想辦法與四少的船會合﹐然後再做下一步決定。」

「廢棄﹖」古諾和普爾加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事態的發展遠比想象中更緊迫。

水驀猶豫了片刻﹐雖然相信琴伯有遇害的可能﹐但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琴悠悠又在旁邊﹐有些話實在不便亂說﹐想了又想才解釋道﹕「回來的路我們得到一些可信的消息﹐隱形勢力正準備動用龐大的力量圍攻龍牙半島的甲府和流水宅兩個營地﹐如今四少帶領的主力不在營地﹐勉強應戰恐怕沒有多少勝算﹐因此我認為避開敵人的鋒銳是明智之舉。」

「來就來吧!我倒要看看這些家夥甚麼哪路神魔﹐居然連流水宅和天王山甲府都不放在眼裏。」阿裏夫還是一副莽漢的作風。

水驀知道他們都是闖蕩二十幾年的硬漢﹐不會懼怕任何敵人﹐然而為了日後連根拔起隱形勢力﹐現在必須保存實力﹐因而正色道﹕「現在我們的力量有限﹐而敵人還沒有展示真正的實力﹐我們雖然未必會輸﹐但我不希望看到甲府和流水宅這兩股力量受到任何無謂的損失﹐這樣會削弱日後反擊的力量。」

眾人忽然發現水驀不隻是表情變了﹐而是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說話果斷堅決鏗鏘有力﹐語氣帶著強大的威攝力﹐不讓別人有更改餘地。

普爾加扯了古諾的衣服﹐小聲道﹕「這個水驀有點不對勁﹐好像受了甚麼刺激。」

「剛從鬼門關上走一趟﹐心情大概還沒有平複吧!更何況外麵的情況比這裏複雜得多﹐像他這樣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青年突然混入那種爾語我詐的上流社會﹐受到的壓力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我看沒這麼簡單﹐他的性格豪爽直率隨和親善﹐無論遇上甚麼事總是能保持鎮定﹐然而現在他的眼中卻充滿了焦慮﹐仿佛背後有一把刀頂著。」

「刀﹖你是指隱形勢力﹖」古諾皺緊了眉頭。

普爾加搖頭道﹕「與他們有關﹐但水驀不是個攝於敵人壓力的人﹐能讓他這樣的恐怕隻有身邊的朋友。」

古諾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普爾加說的沒錯﹐最重友情的水驀絕不會為自己的安危如此焦燥不安﹐隻有在朋友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變成這樣﹐正如阿裏夫失陷的時候﹐琴悠悠重病難愈的時候。

水驀見眾人都不說話﹐知道他們都沒有反對意見﹐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走到床邊﹐看到琴悠悠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親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含笑道﹕「悠悠﹐我們出海好嗎﹖坐那種巨型帆船。」

「銀發大叔和未哥哥他們也去嗎﹖」

「都去﹐全都去!」

「好啊!大家去我也要去。」琴悠悠笑容滿麵﹐興奮地就像一隻小麻雀﹐絲毫不知道父母的危機﹐依然天真地以為長鯨群島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平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