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驀看在眼裏心頭一陣酸楚﹐一個不該卷入是非的家庭終究因為陰謀與爭鬥而土崩瓦解﹐也許琴伯很早就看到了這個結果﹐然而他的努力並沒有改變早已注定的命運。
「學弟﹐你幫悠悠收舍一下東西﹐我去外麵看看﹐希望流水宅那邊不會有麻煩。」
「好!」水驀轉眼望向六煞﹐「老大﹐你們也去整理行李吧!」
「尤魯﹐阿裏夫﹐你收去拾東西――水驀﹐我們出去走走!」古諾親切地拉仆水驀的手臂﹐半拖著往門外走去。
水驀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任何拉出了木屋﹐一直走到海灘上才停步﹐普爾加也從後麵追了過來。
「水驀﹐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渾上下都透著一種焦燥不安的氣息。」
「還是老大厲害﹐一眼就看穿了我﹐其實也沒甚麼可隱瞞的﹐隻是那邊不方便說罷了。」
普爾加和古諾對視一眼﹐屋內隻有六煞和琴悠悠﹐事情本就與六煞無關﹐換而言之﹐水驀顧忌的必然是那位病中少女。
「悠悠的家裏出事了﹖」
「我懷疑她的父母已經……過難了!」水驀有些哽咽。
「啊!」古諾和普爾加都忍不住驚呼﹐臉色流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琴悠悠的病勢剛剛有了點起色﹐如果這個時候聽到噩耗﹐未必能承受。
水驀仰天長歎﹐摯誠地道﹕「如果不是琴伯巧妙的安排﹐我恐怕早就死了無數次了﹐這份恩情不能不報﹐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證悠悠能安全地渡過這次的危機。」
古諾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沉聲道﹕「你說的沒錯﹐恩報必服才是真漢子﹐我們支持你。」
普爾加含笑道﹕「悠悠是大家的小妹妹﹐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盡全守護她。」
「謝謝你們!」水驀發內的感激。
「我不明白﹐這和我們撤走有甚麼關係﹖」
水驀沉聲道﹕「現在可以確認﹐琴伯是隱形勢力的人﹐而且還是高層成員――」
「果然是這樣!」普爾加和古諾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監管局早就落在那股勢力的控製﹐隻是因為我和琴伯以及琴悠悠的關係不同尋常﹐所以監管局一直是我的後盾﹐但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再寄望那裏再有任何幫助。」
「難道琴伯不顧他的女兒﹖」尤魯好奇地問道。
「他把悠悠送到這裏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要把悠悠托付給我們﹐同時也證明他的處境非常危險﹐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我們坐的船原本已經到達了長鯨群島﹐但島上的氣氛過於異常﹐我們才臨時改變方向﹐後來又看到島上發生火災和爆炸﹐似乎有人點燃了火藥﹐可見長鯨群島發生劇變。」
兩人這時才明白他為何這麼著急帶領大家離開。
普爾加慨歎道﹕「你居然一直與敵人在同一天空下共舞﹐真是可怕啊!」
「也許我們的確處在對立的位置﹐卻沒有對立的關係﹐準確來說琴伯算是我平生第一知已﹐他對我的了解遠勝於我自己﹐這次羅莎島之行前他力勸我不要去﹐我卻執意要去﹐結果差一點死在那些人的鎗下﹐最後還是他派了人及時救下我。」
普爾加和古諾都感覺到水驀沉痛的惋惜之情﹐又加上琴悠悠的緣故﹐對素謀麵的琴伯也有了敬仰之情。
「老大﹐你們也去準備吧!隻要上船出了海我們就可掌握主動權﹐然而從長計議。」
古諾點點頭﹐沉吟片刻又問﹕「你的眼中除了哀色與焦燥﹐還有愧疚之色﹐那是又怎麼回事﹖」
「這個……」水驀眺望北方﹐腦海中浮現一張嬌美迷人的麵孔﹐喃喃地道﹕「還記得那件鎗擊案嗎﹖」
「國會大廈的那次﹖嗯﹐聽你說過!」
「那位受鎗擊的少女流產了……」
古諾和普爾加驚得張大嘴巴﹐瞪著水驀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這個消息遠處琴伯更讓他們震驚﹐琴伯畢竟是外人﹐最多有些傷感和惋惜﹐而失去孩子是甚麼感覺他們完全可以想象﹐就像是割去身上的一塊肉﹐都感同身受。
半晌﹐古諾終於打破了沉默﹐恨恨地一跺腳﹐臉上露出風暴雪般的煞氣﹐粗眉凝成一團﹐惡狠狠地道﹕「殺了你的孩子就等於殺了我們的孩子﹐查到是誰幹的非宰了這些家夥不可﹐老七﹐你放心﹐我們會動用所有力量﹐非鏟除他不可。」
「沒錯!非宰了這些家夥不可――老大﹐該拿出我們剛出道時的手段了!」溫和的普爾加也是一臉煞氣。
「嘿嘿!這十年我們也算是修身積德了﹐不知多少人從我們手下撿回一條小命﹐現在多宰幾個陰曹地府也不會在意。」
水驀深知六煞全是心狠手辣的煞星﹐對敵人從來不客氣﹐一但惹怒了他們就算天王老子也照殺不誤﹐有他們在身邊雖然多了許多血腥氣﹐卻也可以解決不少頭疼的問題。
「為了我身邊的人﹐我一定要鏟除秘境大陸上的這股勢力。」水驀激動地揮著緊攥的拳頭﹐咬牙切齒的樣子沒人敢懷疑他的信念。
「你放心﹐我們六煞的勢力同時動手﹐就算中央軍也要顧忌三分﹐找個時間一起出去召喚部下﹐我倒要看看隱形勢力究竟是有三頭還是有六臂。」敵人越是越強﹐古諾越是豪氣衝天﹐身上綻放著揚眉劍出鞘的武士風采﹐連身邊的人也會感染得熱血沸騰。
水驀抓住兩人的手臂﹐激動地不知道甚麼才好﹐能遇上六煞實在是一生的大幸。
「水驀!」
甲午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聲音中透著焦急﹐三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去﹐果然見甲午帶著一道白光閃電般飛奔而來﹐轉眼就到了近處。
「流水未央死活不肯走﹐說是就算敵人大舉圍攻也不會夾著尾巴逃跑﹐那是懦夫的行為﹐他不屑這麼﹐也勸我們不要走﹐大家一起留下來應戰﹐一定能把敵人打跑。」
水驀琢磨憑著這些人的實力未必會輸﹐但為了將來著想﹐這種硬拚的作法並不可取﹐任何損失都會對未來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氣得一跺腳﹐喃喃罵道﹕「這個流水未央﹐這種時候這個地方居然還要擺架子﹐真是不可理喻!應戰﹖現在應戰損失太大﹐根本不值得!」
普爾加插嘴道﹕「水驀﹐有件事你也許不知道﹐被我們抓住的那兩百人全被放跑了。」
「跑了﹖」水驀愣在當場﹐轉眼望著龍牙半島的尖部﹐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安古列夫死了﹐二百名俘虜跑了﹐這兩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關係﹐思索片刻問道﹕「甚麼時候跑的﹖安古列夫死之前還是之後﹖」
「之前﹐全部被人由碼頭接走﹐因此兩個營地都沒有察覺。」
「安古列夫在這裏就敢公然劫人﹐這群家夥也太猖狂了﹐不過安古列夫那些手下的確沒有甚麼戰鬥力﹐打起來也阻止不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