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驀忽然想起活動在秘境大陸的黑鷹組高手﹐那幾個人實力不俗﹐而且行動周密﹐組織性極強﹐又有統一的指揮﹐做事極有效率﹐上次提議他們跟著馬車隊探索內陸﹐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麵﹐如今事情突變﹐長鯨群島和龍牙半島先後出事﹐也許是那些高手在秘境大陸查到了甚麼﹐直接威脅到隱形勢力的生存﹐從而不得做出壯士斷臂的舉動﹐搶先殺掉核心人物之一的琴伯﹐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
三人見他突然陷入沉默﹐都不敢打擾他﹐靜靜地等待他做決定。年紀最小的水驀隱隱成為整個營地的核心與決策者﹐就連一向發號施令的古諾也沒有發表意見影響他的決定。
幾分鍾過去了﹐水驀再次抬頭看了看麵前的三人﹐問道﹕「要弄清楚真相並不難﹐如今琴伯身亡﹐隱形王國在外麵的力量一定會把罪名推在他的頭上﹐隻要出現這樣的舉動﹐勢力王國的企圖就得以證實。不過那是後話﹐我們必須先控製這裏的局勢。」
「水驀﹐你說怎麼辦吧!」甲午最討厭用腦子﹐想都不想就把責任扔給了水驀。
「安古列夫死後﹐基地那邊有甚麼動靜﹖士兵都還在嗎﹖」
「全撤了﹐一個不剩﹐而且是在一夜之間﹐當時我們不在﹐聽甲府弟子說他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水驀的神色越發深沉﹐點頭道﹕「這果然沒錯﹐他們要把軍隊都撤走﹐然後再攻擊兩個營地﹐這樣才能避開走露風聲的可能﹐我相信這次敵人的攻擊一定非常猛烈﹐我們必須先撤到海上﹐讓茫茫大海成為我們最好的屏障﹐然後再伺機行動。」
普爾加沉聲勸道﹕「避禍決定沒錯﹐但流水未央未必能理解﹐畢竟上次他一個人就擋住了百名圖騰師﹐信心倍增﹐多少有些驕氣﹐不願離開也在情理之中。」
「那二百人都是圖騰師﹐實力雖然有限﹐但在關鍵的時刻也足以給我們致命的打擊﹐何況在內陸區也許藏著成千上萬這樣的圖騰師﹐我們就算實力再強也沒有辦法支撐下去。」
「好吧!我再去勸勸!」甲午轉身又往流水宅營地的方向跑去。
水驀喚住他吩咐道﹕「七少﹐告訴他﹐長鯨群島的退路已經被封鎖﹐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不能從監管局得到任何幫助﹐包括食物和一切應用的物資﹐困守這裏隻能坐吃山空﹐無法持久。」
「嗯!」甲午一直陪在水驀身邊﹐深知長鯨群島如今的處境﹐應了聲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真有那麼緊急嗎﹖」
水驀沒想到就連古諾也在懷疑﹐不禁暗暗歎了口氣﹐誠墾地勸說道﹕「老大﹐不是我膽小怕事﹐隻是這個隱藏的勢力實在太強大了﹐用琴伯控製了監管局﹐建立綠色之光表麵上是環保組織﹐實在是用保護環境名義阻止總統府插手秘境大陸的事情﹐他們還派來加入各個政黨﹐團結聯盟的背後就有他們的影子﹐這還隻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也許更多。總之﹐這個勢力已像八爪魚一隻向各處伸出了觸手﹐如果不能早些擊中要害﹐我們反而有被觸勒死的危險。」
古諾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敵人的勢力越比想象中更加龐大﹐而且還有很多力量隱藏在暗處﹐讓人有一種四麵楚歌的感覺﹐難怪水驀如此焦燥不安﹐天下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敵人是誰﹐也許是一個陌生人﹐也許是身邊很親近的人﹐就像琴伯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發動致命一擊﹐隻要想到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平靜。
「政治和權力永遠是可怕的﹐還是做個普通人好﹐甚麼也不知道﹐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種各種各樣的生活煩惱﹐卻沒有這種死亡附體的不安。」
水驀歎了口氣﹐默然望著大海﹐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他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公司小職員﹐上班下班﹐生活枯躁而有規律﹐每日重複不斷。
尤魯阿裏夫四人整理好行李也走了過來﹐見三個人站在海邊不說話﹐都感到詫異。
「老大﹐你們怎麼了﹖大海有這麼好看嗎﹖」長穀鶴用說笑的方式打開了話匣子。
「有的時候看看大海心情很舒服﹐不喜歡嗎﹖」古諾嗬嗬一笑。
阿裏夫擰頭笑道﹕「我寧願找人打一架。」
「打架﹖以後找我吧!」水驀不願被憂傷控製心緒﹐主動加入了說笑的行列。
「找你﹖哦﹐對了﹐甲未說過你的修練方式就是挨打!來來來﹐現在就試試!」阿裏夫迫不及待地擼起袖子就要打架﹐被普爾加笑著按住了。
說笑之際﹐流水未央在甲午陪同下急步走來﹐還沒走近就高聲問道﹕「水驀﹐你是甚麼意思﹖為甚麼一再催我離開﹖要做縮頭烏龜你自己去﹐流水宅從來都沒有逃兵﹐敵人再強大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這番話說得高亢激昂﹐六煞甲午等人性格上都是俠士型人物﹐被說到心裏去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們也願意留下來應戰。
隻有水驀保持著平常人的心態﹐即使打開了空圖騰的修練之門﹐他也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強者﹐一個可以用力量解決問題的人﹐因此他的思考角度更傾向於用智能打敗對手﹐自然與其它人有些格格不入。
「我相信一句話﹐能屈能伸大丈夫﹐也許我們可以擊敗﹐但如果暫時的退避可以避免同伴受傷甚至戰死﹐我會堅定地選擇避讓﹐這就是我的戰爭之道。」
麵對前途的選擇﹐人們都顯得謹慎﹐人的聲音突然從空間中消息了﹐隻留下海風的呼嘯聲。
水驀明白他們的心情﹐長鯨群島的一切都隻是猜想﹐沒有得到證實﹐猜測的結果也沒有太多說服力﹐自然不甘心平白無故做逃兵。
流水未央正色道﹕「也許你的決定很正確﹐但流水宅來到這片大地是為了尋找圖騰之源﹐不可能每一次遇上敵人都先想著退避﹐我想甲府也不會這麼做﹐畢竟我們是三大世家﹐誰都有點傲骨。」
甲午不禁點頭相應﹐正如話裏所說﹐他也不願意避開敵人退入大海﹐隻是不想反對水驀的意見而已。
「部長閣下﹐要走你先走﹐我們打完這一架再說!」
水驀眉頭緊緊皺著﹐甲府和流水宅是他手上僅有的籌碼﹐如果不能使用他們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隱形勢力抗衡﹐也無法化解一個又一個的危機﹐因此必須與這些共同進退。
苦惱的神情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不安﹐尤其是了解他性格的人們﹐都知道他在為大家擔心﹐而不僅僅是為了自己。
長穀鶴勸道﹕「水驀﹐有麻煩大家一起想辦法﹐別這麼緊急﹐小心身體。」
水驀胸中的鬱結已經到了不能不發泄的地步﹐揮動雙臂﹐憤然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圖騰高手﹐甚至連血液中也充滿了仁俠氣概﹐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可比――」
「水驀!」
「聽我說完!」水驀根本沒在意誰在說話﹐大喝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說話﹐周圍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