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西域文明之光(7)(1 / 3)

在修建雀離大清淨寺之前,龜茲國就在北山一帶開始了開鑿石窟寺群的巨大工程。

石窟一詞來源於古印度,石窟是佛坐禪、修行的地方,後來成為佛徒僧眾修行禮拜的場所。印度最早的石窟是開鑿於公元前三世紀的阿旃陀石窟,繼這座佛教石窟的開山之作以後,印度陸續建造了上百座石窟。

玄奘法師曾親臨印度阿旃陀石窟,他對這座舉世聞名的佛教聖地作過這樣的描寫:國東有大山,疊嶺連嶂,重巒絕峭,佛寺就建在幽穀之中,殿高院深,疏崖枕峰,重閣層台,背岩麵壑……

廟宇的大精舍高達百餘尺,裏麵的大佛像高七十餘尺,上有石蓋七重,虛懸著卻掉不下來,據先聖們介紹說,這是因羅漢之力撐持的結果。精舍的四壁上,雕鏤繪畫著佛和菩薩修行的故事。佛寺門外南北左右各立一座石象,當地的人們介紹說:這些象有時大聲吼叫,大地都為之震動……

據玄奘的上述記載,石窟寺對僧徒信眾來說有神秘感,故爾更有吸引力。

佛教傳人龜茲,隨之也傳來佛教教義的載體石窟寺。於是,龜茲人就以阿旃陀石窟為楷模和範本,開鑿了自己的石窟寺群。從而,留下了一筆巨大的文化遺產。

佛教在龜茲如魚得水,迅速盛行起來,這與它所處的地理位置有直接關係。

龜茲雖然北靠雪山南臨沙漠,屬於幹旱多風沙地區,環境相對封閉。也正因為如此,它就成了絲綢之路上令長途跋涉者向往和依戀的一片溫馨的綠洲。

龜茲的小環境,其實是得天獨厚的。境內有四條河流,一是白馬河(今木劄提河),流經龜茲,拐了幾個彎後注入塔裏木河;二是《魏書》中之計戍河,《水經注》中之北河,即今塔裏木河,流經龜茲南部;三是《水經注》中之龜茲川水,即今庫車河,出天山河口後經雀爾塔格山進入龜茲;四是《水經注》中之姑墨川、《四夷路程》中之撥換河,即今之阿克蘇河,是龜茲西部的一條大河。除這四條大河外,龜茲還有一些小河。溝渠縱橫,水係密集,使龜茲成為一個農牧業發達,社會富庶的地方。

從龜茲向西,沿喀什噶爾河或通過帕米爾高原,可到達中亞錫爾河中遊和阿姆河中遊地區。從龜茲向東,沿塔裏木河經樓蘭(鄯善)進玉門,或經焉耆轉道高昌(今吐魯番)進玉門,與中原地區相通。龜茲以北雖然是高聳入雲的天山山脈,但山脈中有幾處隘口山道與中亞和烏孫(伊犁地區)來往,烏孫公主弟史就是從天山隘口近道經龜茲去長安的。自龜茲往南,沿和田河越塔克拉瑪幹沙漠可到達於闐。雖然道路艱險,但卻四通八達。地處十字路口的龜茲,不僅是絲綢之路商業貿易的通道,也是佛教西來東傳的文化通道。所以,佛教的興衰和餘韻,在龜茲古國就顯得源流相繼,格外悠長。

龜茲石窟群奇觀

走進一個個洞窟,猶如進入一個個曆史時代。

每一個洞窟,都是一個時代精神的符號,一個文化實體的摹本,一個曆史文明的縮影。人們可以從中解讀出迥然不同的美學代碼:雄渾的兩漢,狂放的魏晉,拙樸的北朝,富麗的隋唐,理性的宋,神秘的元……

塔裏木河這位曆史巨人,曾為每一個時代的演進推波助瀾,為每一個文明的結晶鼓號呐喊。

塔裏木河造就了龜茲石窟群,滋育著一個世界奇觀。

塔裏木河是龜茲古代文明的搖籃。

充沛的水源、發達的農業、優越的物質基礎,為龜茲文明的高度發展提供了條件。公元383年,前秦苻堅派大將呂光攻入龜茲,“見宮室壯麗……家有蒲桃酒,或至千斛,經十年不敗”,“龜茲居三十六國之中,天驥龍騎,腰裹丹髦,萬計盈廄”。《漢書》和《魏書》等文獻,記載了龜茲出產銅、鐵、鉛、黃金,能鑄鐵。《水經注·河水篇》引釋氏道安《西域記》雲:“屈茨(龜茲異譯)北二百裏有山,夜則光明,晝日但煙,人取此山石炭,冶此山鐵,恒充三十六國用。”社會的富庶,支撐起佛教的隆盛,先進的手工業,提供了開鑿石窟的銳利工具。正因為如此,才能在山清水秀的懸崖峭壁上開鑿氣勢宏大的石窟寺群;也才能使佛教造型藝術精益求精,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