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所長是個略有禿頂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他先是耐人尋味的看了我半天,然後才開始訊問我,先是問了一些個人信息,然後就讓我坦白今天發生的事。
絕望的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發生的一切,包括我和劉僮之間的恩怨情仇,但是並沒有出賣阿康和他的殺手兄弟。
“我是三門集團東區的區域副總經理,三門集團的二當家蘇姍姍是我的女朋友。劉僮也喜歡蘇姍姍,並因此爭風吃醋,想橫刀奪愛,並想致我於死地。前一天他就已經派人追殺過我一次,今天這件事我完全是個受害者。蘇姍姍怕我出問題,給我安排了兩個保鏢,也就是那兩個死者,我拿他們是當自己人的。今天下午我們去喝下午茶,出咖啡店的時候被一夥人伏擊了。我不認識這幫人,他們上來就要砍我。小李和小趙剛開始是保護我的,我也拿他們當成自己人,但後來被人群中的一個人槍殺了,也就是凶手。後來凶手告訴我說,小李和小趙是別人派來殺我的殺手,為了保護我,才殺害了他們。事情就是這樣,全程我都蒙在鼓裏。”
副所長點了點頭,點了一根煙問道:“凶手為什麼要幫你呢,他是你的什麼人?”
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總之他是我一個兄弟的朋友,也就是被你們抓的另一個人。”
副所長問:“就因為他是你兄弟,所以就幫你殺了兩個人?”
這件事其實我也沒有想通,想撓撓頭,卻發現雙手被拷在了凳子上,無奈說道:“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拚命的保護我,我也很奇怪。”
副所長說:“你也很奇怪?”
我點點頭:“是的,就是這樣,你能告訴我是誰報的警嗎?”
副所長說:“是一個路人報的警,我們調查了路段的監控探頭,發現你們是三門的人。”
我靈機一動說:“你們可以調查兩個死者,他們看定不是三門的人。然後再調查一下誰與他們接頭,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副所長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然後詭秘地笑了笑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他們的身份了,他們就是你們三門集團的人。”
我猛地一抬頭,作勢欲撲,無奈被拷得牢牢實實的,然後衝這個副所長大喊道:“你騙人,他們如果是三門的人,怎麼可能拿著槍對準我的後背。你們既然調取了監控攝像頭,肯定看到了這一幕吧,他們就是來殺我的。”
其實我心裏很明白,副所長既然這樣無中生有,肯定是被劉僮收買了,無論我怎麼喊都是無濟於事的。
副所長說道:“有足夠的人證物證證明他們是三門集團的人,據三門集團的東區負責人劉僮說,你有自立山頭的傾向,所以派小李和小趙監視你,然後你找來一幫無業青年,還在無業青年中安插了殺手,對小李和小趙痛下殺機。殺手殺死了小李和小趙之後,那幫無業青年被嚇跑了。”
我繃不住一笑:“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你找來那幫無業青年問問,不就得了嗎?”
副所長得意一笑,翻開一個審訊檔案說道:“我們已經抓捕了五名涉案人員,他們都參與了今天上午的事件。我們分別對他們進行了詢問,口訊一致,他們都說是被一個叫李清的人收買,去伏擊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分別就是小李和小趙。”
我皺緊了眉頭,腦子再次陷入了混亂,心說陰謀啊陰謀,一個陰謀套著另外一個陰謀。而自己,就像站在這些陰謀組成的漩渦中間。
其實我根本無需跟他浪費口舌,無論怎麼解釋,他都能從中捕風捉影,然後給我戴一頂帽子,讓我鋃鐺入獄。
所以我幹脆不解釋了,我也心如死灰了,他問什麼我都回答嗯、對、是。
現在我能求的人也隻有上帝了,上帝如果給我宣判死刑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不在乎我的生命,隻放不下的我的父母、蘇姍姍和李倩倩,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吃飯了沒有,知不知道我已經被捕,知道之後又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副所長可能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順利,他們可能還以為我恕不配合,準備連夜審訊我呢。結果在天黑之前就結束了,他們搜出我的錢包、鑰匙和手機,然後把我關進了羈押室。
看著冰冷的鐵柵欄門,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有個小警察把我的手機遞給了我,說一會兒要送我去看守所,問我要不要讓父母給我送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