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春本該有遺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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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15

今天晚上本不想出去,但是更不想呆在家裏,所以當淩楓來找我的時候,我跟他出去了。我想應該是事先約好的,在以前吃過的燒烤攤上,你和你姐已經先到一步了。我覺得我今天的出現是個錯誤,掃了大家的興。我原本以為不管發生了多大的事情,多麼嚴重,多麼可怕,隻要想到你,有你,一切焦躁不安都會煙消雲散,但是這一次,你的出現也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了。我是很想把一切給你解釋清楚,但我無能為力。而且我也不想,不想讓你了解並且為我分擔,不想讓你看到我的沮喪且狼狽。因為沒有勇氣,所以沒有力氣,不想麵對,才選擇逃避。我想,有些悲哀,隻能自己獨自承受,不需要眼淚,不需要安慰。所以,即便我心裏一千一萬個需要你,我還是不得不選擇獨自麵對。我現在純粹的隻是需要時間,讓自己可以重整旗鼓,然後麵對即將空降的所有幸與不幸。

我曾不止一次,兩次,三次,反複進行思考,一直在尋求答案,卻一直尋而不得。終於,諸葛浩川的日記,在多年後的今天,向我提供了諸多數據,以便讓我在過去的畫麵裏多出了好多個點,讓我對過去可以描繪出更加明確的圖形,也許,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渴望知道的,答案。

努力的拚湊,回想,於是,關於那天的記憶漸漸複蘇過來,在腦海中像剪輯過的電影片段,不斷放映。

“我們班一個同學,在寢室養烏龜,冬天放在雜物箱裏,放了很多報紙給烏龜睡覺,到春天才想起來,拿出烏龜一看,變幹屍了,笑死我們了。”雖然淩楓嘴上說著笑死人了,但是他本身並沒有真的笑死,在場的我們其他幾個也沒有被逗笑。總覺得今天的聚餐有點奇怪,詭秘又蹊蹺。

“你這個不好笑,方向的兔子才有意思呢!那個時侯還在上初中,也是冬天,她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隻兔子,然後我叔叔嬸嬸不允許她在家裏養兔子。他們家從來什麼寵物都不養的,好像是我嬸對動物的毛過敏。”

“然後呢?”淩楓饒有興致的問。

“然後她就扔給我,讓我幫她養。我把兔子放陽台上養的,有一次晚上忘記帶兔子進屋了,結果第二天早上突然意識過來,去陽台上看到兔子凍僵了,硬邦邦的。”

“你還好意思說,一點不負責任,對小動物一點愛心都沒有的。”聽方晴提到了這一出,我也想起來了,雖然事情是過去了,但是想起來還是……沒想到我第一次養小動物,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收場。

“再後來呢?”看我打斷方晴,為了聊天內容回到正題上,淩楓又發問了。

“後來方向把兔子埋在了學校的後山,還非得領著我去給兔子祭拜,說是要我在兔子墳前懺悔。”

“然後你就去啦?”

“去了啊!結果,她竟然忘記把兔子埋在哪塊地了。所以我們就在後山,朝著各個方向拜了拜。”

“哈哈,方向,你真是太有才了!那你們是跪著拜?”

“廢話,當然是站著啦!”方晴無情的駁回淩楓的疑問。

我記得當時跟林靜去後山埋兔子的時候,怕找不到地方還特意做了記號的!可是,做了記號的,結果還是找不到了。後來再有一次,我跟林靜又去仔細地找了找,結果還是一樣,沒有收獲。

在我們憶往昔,回顧童年的趣味聊天時間段裏,諸葛浩川是唯一沒有發言,沒有表態的。他有沒有在聽,我都在懷疑。就像一尊佛像,不,更形象的應該說是冰雕,冷冰冰的坐在席中一言不發。但是奇怪的是,我在意卻並不埋怨他這樣掃了大家的興。

“依稀記得還燒過大刺蝟,會嗷嗷叫。浩川,記得嗎?那時候我們抓到一

隻小刺蝟,後來又抓到過一隻大的。”

“恩……”終於,諸葛浩川從鼻腔裏發出了證明他還活著,也是有聽我們在聊些什麼的證明。

“你們看過刺蝟嗎?”為了我們都參與進去,而不是他一個人在那兒一個勁的說一個勁的說,淩楓是時候的問我們些問題。

“似乎……好像是沒見過,但見過鬆鼠,在西湖邊的樹上。”方晴確定又不太確定。

“鬆鼠和刺蝟差遠了啊!”

“我突然想到的,說下。”

“見過貓頭鷹嗎?”

“似乎好像又沒見過,但是好像看過蝙蝠。”估計是怕淩楓抓不住她前言不搭後語,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方晴立馬解釋道:“我又是突然想到,跟你說下。”

“親愛的,你總是這麼不著邊際。”

“好了,不打斷你了,你繼續說。”開始隻是諸葛浩川一個人沉默,現在我也不言語了。有諸葛浩川的安靜對我產生了影響,也是因為完全插不進方晴和淩楓的談話。而他們兩個人,也並沒有要打破我們的沉默,顧自己聊得熱火朝天。我和諸葛浩川默契,方晴和淩楓投機,在這張小小的餐桌上,誰都不孤單,誰都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