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過一隻小的貓頭鷹,眼神可清純了,我很喜歡,抓蟲子喂它,它不吃啊,就這樣餓死了。”
“你怎麼都沒想到要放生的?”
“我也很傷心啊,這隻小貓頭鷹真的很可愛的,眼神很萌。後來,又抓到一
隻大的,一看就是老謀深算的,眼神很奸詐,不太敢碰。”
“沒想到你的童年這麼豐富多彩,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都不說。”
“這要靠激發出來的啊!一般平時想不起來的。”
“怎麼激發,海扁你一頓可以嗎?”
“這樣隻能是痛苦的記憶!”
“哈哈……哎,你們兩個幹嘛都不說話了啊!”方晴終於意識到了,在這張塑料製的白色小圓桌上,除了她和淩楓,還有兩個跟他們一樣呼出二氧化碳,吸進氧氣的大活人在。
“你們兩個興致這麼好,又都這麼能說,我們想見縫插針都找不到縫隙啊,隻能乖乖當個聽眾了。”我略帶委屈的口吻,眼睛裏充滿哀怨。當然,真實的情況是,我有意不攪進方晴和淩楓的話局裏,我的細心已經察覺到了今天晚上諸葛浩川的不對勁,從沒見過他如此沉默寡言,一臉的平靜更加的深不可測。所以,我一直都在細致的觀察,一邊陪著他在那裏默不作聲,隻有聆聽,一邊是敏感產生的百感交集:有疑惑,有擔心,有憤懣,有混沌。到底怎麼了?諸葛浩川,你還好嗎?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在一起的時間裏,諸葛浩川幾乎沒怎麼說話,沒想到這一開口,竟是突如其來的告別。
“啊?”方晴即使不出聲,臉上糾結在一塊的五官,擺出的極具複雜的表情,已經充分顯現出了她的疑惑和心有不快。
“怎麼就回去了啊!”淩楓出來救場,想要挽留。
一開始,諸葛浩川扮演的是一具死屍,或者是一個啞巴的。現在,他卻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聾子,毫不客氣我們的客氣,說完再見便理所當然的離開了。
看著諸葛浩川離去的身影,莫名的悲傷激流勇進我的胸腔。怎麼突然覺得他的離去不是他的過錯,卻是我的過失?我沒有理由追隨他離開,就像他沒有理由為我留下,我們到底怎麼了?
“你們兩個怎麼了?怎麼感覺怪怪的。”等諸葛浩川離開,看我一陣沉默,方晴終於忍不住問了。
“沒有啊!”想要表現的若無其事,可明顯不是這麼回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騙誰啊,說說吧,到底怎麼了?”
“她想說自然會說的,不想說,說出來也是唬唬人的,你要聽?”淩楓打斷了堂姐。
“唉……”方晴一陣歎息。
“你們兩個,倒是說說,什麼時候好上的?竟然搞地下情!”下麵該是我的審訊時間了。
“恩,快一個月了吧。別跟你爸媽說哦,保密工作得做好,我現在學習壓力大,然後你知道的,我不想讓大人們擔心。”
“知道了。我想隻要你把成績穩著,即使大伯大媽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吧,他們那麼開明。”
“你以為啊,在高三這種關鍵時刻,我這樣算是大忌了。雖然我自己感覺能把握好分寸,但是他們不會這麼覺得的。總之,你就知道了也當不知道,保證替我們保密就好。”
“恩。”我應允了一聲。從小到大,隻要是方晴要我替她保密的事,不管好壞,我從來都是守口如瓶的。而有時候我同樣要求她,她卻總是各種不小心替我走漏了風聲。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我信不過她,她卻是絕對的信任我,所以她會什麼事都跟我說,而我隻揀些不怕她說漏嘴的雞毛蒜皮讓她知道。
“走吧,我和淩楓一塊送你回去。”
“你們倆去單獨約會好了,不用管我電燈泡。”
“走啦,說了送你,少廢話!”
“反正我們也沒事,就送送你吧,未來小姨子。”淩楓打趣道。
“那好吧,你們這麼默契,又這麼堅持,我反正無所謂。”
還是淩楓請客,在他去買單的時候,我和方晴也從位子上起來了,等淩楓歸隊,然後送我回家。
十二月的天氣,寒冷已經很徹底。走在不算蕭條,卻透著冷清的大街上,我們漸行漸緩。
“方向,你了解浩川多少?”
“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知道浩川喜歡你嗎?”
“……”
“我都看出來了,她應該也清楚的。”看我不說話,方晴替我冒了個泡,說完又繼續把鼻子以下的部位埋在高領的線衫領口裏。